第26章(第4/5頁)

把柄是自己給出去的,余鶴無可奈何,只能瞧著傅雲崢問:“您一天不擠兌我憋得難受是嗎?”

傅雲崢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這個傅雲崢!

余鶴第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面容冷峻、性格陰鷙的殘疾大佬,相處下來才發現內裏藏著只腹黑狐狸,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擠兌他。

壞狐狸。

余鶴破罐子破摔:“是是,我最愛住橋洞,通風好。”

章杉笑道:“余少爺,莊園裏還有十幾處小院可以住。”

傅雲崢又垂眸去看報表,他翻過頁紙:“這裏之前本來想建成對外營業的旅遊莊園,住的地方多著呢,橋洞也有,你想住哪兒都行。”

余鶴嘖了一聲:“嘖嘖嘖,當朝薛平貴,這麽對你的......”

傅雲崢手中的鋼筆微頓,沒擡頭:“我的什麽?”

余鶴瞥了一眼章杉,章杉識趣地退下。

偌大的偏廳便只剩下余鶴和傅雲崢。

余鶴把下巴搭在沙發靠背上,身後是悅動的火光,他凝視傅雲崢:“你的小仙鶴。”

“我的小仙鶴?”傅雲崢沉聲重復一遍,把報表放到旁邊,朝余鶴招招手:“過來。”

余鶴不舍得離開暖呼呼的懶人沙發上,他在上面蛄蛹兩下,可沙發很沉紋絲不動,他朝傅雲崢伸出手:“你過來,你那椅子方便。”

傅雲崢:“......”

“給你在沙發下裝倆輪?”傅雲崢把輪椅往前推了推,移動到與余鶴平行的位置:“離火這麽近,不烤的慌嗎?”

余鶴搖頭:“我怕冷,這絨毯裏可暖和了,你來裏面呆會兒嗎?”

“你這是在沙發上絮了個窩,都能孵小雞了,能不暖和嗎?”

余鶴笑著調低沙發靠背,把輪椅上的傅雲崢橫抱起來,摟進絨毯裏。

說余鶴不懶吧,他不願意從沙發上下來,反倒差遣傅雲崢過來;說他懶吧,又心血來潮把傅雲崢也弄到沙發上,和傅雲崢擠在一起。

對此,傅雲崢做出精準的總結:

但凡是能折騰他的事,余鶴就很來勁。

之前被余鶴抱到床上,傅雲崢能通過自己回到輪椅上,可這兒是個臨時性的位置,周圍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扶手吊環。

在這種地方離開輪椅,傅雲崢就像失去蚌殼的蚌,心中充斥著不安全感,他被余鶴攬在懷中,不自覺地攥緊了余鶴胸前的衣襟。

余鶴握著傅雲崢的手:“你的手好涼,給你暖寶寶。”

傅雲崢搖搖頭:“說正事。”

余鶴把傅雲崢攬進懷裏:“你說。”

都不說話的時候,傅雲崢耳邊是柴火燃燒嗶啵聲,還有余鶴的心跳聲。

他們在濕冷陰沉的初冬窩在壁爐邊,窗外昏昏暗暗,室內溫暖安和。

傅雲崢說:“臘月初一是我姐生日,在這兒辦,你想參加嗎?”

“你想讓我參加我就參加。”余鶴玩著傅雲崢的手指:“你的手真好看。”

“那一起吧,我姐做慣了大小姐,說話帶刺兒,她要是說你,你不理會,我替你接著。”傅雲崢思路清晰,縱然余鶴天馬行空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依舊不影響傅雲崢對余鶴句句回應。

他蜷起手指:“余少爺擡舉了,枯枝似的,不好看。”

傅雲崢的手很瘦,筋脈和血管明顯,修長細嫩,摸起來就知道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余鶴搓著傅雲崢的指節,仿若盤珠子一般撚著:“你才是真少爺,手上一點繭都沒有。”

傅雲崢翻過左手掌心:“之前指腹上有琴繭。”

余鶴把四個指腹挨個揉了個遍:“現在沒了。”

“是,沒了。”傅雲崢回應一聲,垂下長眸盯著自己削瘦細弱的手指,語氣寥落:“不想玩那些了。”

余鶴聽出傅雲崢言語中的些許索然,他仰躺在沙發上,擡手抓了一把傅雲崢線條清晰的下頜線。

余鶴一揚眉,神采飛揚:“不想玩就不玩,那些哪兒有我好玩,對不對。”

“這話不假,你最好玩。”傅雲崢力氣很大,單臂的力量負荷起自己全身重量,他把余鶴從沙發上拽起來,不讓余鶴沒骨頭似的窩在自己身上:“下午想玩兒什麽?我陪你。”

余鶴瞥了一眼茶幾上的報表,酸了吧唧的:“你不還有一箱報表沒看呢嗎,下午又有公司的人來匯報工作,哪兒有時間陪我。”

“哎呦,冷落余少爺了,是我的不是。”傅雲崢把眼鏡摘下來,放在茶幾上,想了想又擡起手,轉而把眼鏡遞給余鶴,哄道:“眼鏡放你這兒,以後什麽時候看報表、看多長時間,都聽你的,成不成?”

余鶴輕握著手心裏的金絲眼鏡,滿腦子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想法,他喉結動了動,把眼鏡又架回了傅雲崢鼻梁上,也不說話,就這麽似笑非笑地望著傅雲崢。

好在傅雲崢縱橫商海多年,一身表面功夫修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