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出兵河內

蔡佑是賀拔嶽入關中,並且在關中站穩腳跟之後,才投靠對方的。嚴格來說,他並不是武川鎮老兄弟,更不是賀拔嶽的嫡系。

然而尷尬的是,他也不是關隴本地豪強。

如果把賀拔嶽的勢力看作是一個大公司,那麽蔡佑不過是一個加盟商小老板的身份,投資人都算不上。

而侯莫陳順與李虎,則是公司的大股東。

現在公司的大股東把董事長幹掉了,自己當董事長,對於這點,蔡佑感覺很是惡心,而且不服氣,並不想投靠侯莫陳順等人。

但很多時候,形勢逼人。蔡佑雖然不想站隊,然而很多人卻逼迫他站隊,更讓他無奈的是,他可以決定選擇誰,卻不能不選。

蔡佑占據著關中要沖的蒲坂城,不僅富庶,而且戰略地位極為重要。這種情況就像是身體沒完全長開的小孩抱著金磚在滿是盜匪的街上閑逛一般。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很多場合都是適用。蔡佑很清楚,光靠他個人的力量,是守不住蒲坂的。

高洋要入關中,非占據蒲坂不可。

爾朱榮要入關中,亦是同理。

而侯莫陳順等人為了維持關中的穩定,自然也要扼守住關中的隘口,非得把蒲坂掌控在手裏不可。

這麽多人想要蒲坂,蔡佑手下那點兵馬又怎麽頂得住呢?

此時此刻,三封信分別來自侯莫陳順、高洋、爾朱榮,就這樣靜靜擺在了蔡佑面前的桌案上。他在蒲坂府衙的書房裏來回走了幾天,也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每個人都要他投降,語氣雖然熱絡,但紅果果的威脅之意,甚至都要躍出紙面打在臉上了。

蔡佑又從懷裏摸出今日剛剛收到的信,拿出來看了又看,忍不住嘆了口氣。

“韋孝寬深謀遠慮,我不及也。”

蔡佑一邊說一邊將這封信放到桌案上與其他信件比對,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桌上的三封信都是死路,唯有韋孝寬說的路還可以試試。

韋孝寬給他的信中,寫得很清楚:蒲坂四戰之地,雖富卻小,地處要沖卻不足以容身,呆在這裏,取死之道。

而蔡氏一脈起於夏州,根基深厚。蔡將軍何不帶兵返回夏州,以觀後效?

到時候無論上侯莫陳順等人贏,還是其他什麽人掌控關中,這些煩心事都與你無關。關中大亂,他們肯定一時間沒辦法顧及到偏遠的夏州,你少說也能在夏州休養生息好幾年。

就算是某個勢力派兵來了,也無法集中所有力量攻打夏州,多半還是會以招撫為主。

那時候你隨便應付一下,聽調不聽宣,假意接納就行了。

這不比你在蒲坂左右為難要好麽?

關中若自成體系,則蒲坂為關中門戶,水路陸路交匯,美不可言。

關中若是戰亂不休,則蒲坂不過是關中門檻,誰都可以來踩一腳。內無援兵,外有強敵,要如何自保呢?

這封信的言外之意,便是反問蔡佑:難道你想當個門檻,被外人隨便踩踏麽?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蔡佑只是不得已退到蒲坂,這裏不是他的家,他在這裏也毫無根基可言。

權衡再三,蔡佑將蒲坂府衙裏面的所有文案全部燒毀,將多余無法帶走的糧草分給了本地住戶,隨即帶著麾下部曲輕裝北上夏州,將蒲坂空城讓了出來。

蔡佑不知道的是,正因為他的自保之策,使得關中陷入了空前的混亂之中。

……

處理完建康的事情,劉益守就帶著八千建康禁軍,在羊侃的陪同下,前往滎陽。他們輕車簡從,騎著馬,陸路行進在前。而隨同大軍則屯紮於睢陽等待河水解凍,再水路前往滎陽。

不過臨走的前幾天,在元仲華的強烈要求下,劉益守還是跟她圓了房,了卻了一樁心事。

女孩子一旦開了這個口,被拒絕了肯定會留下心結,劉益守是憐香惜玉的人,自然不會拒絕元仲華。

在行房之前,劉益守陪元仲華聊了很久,一直到元仲華完全不反感不抗拒,才將她攔腰抱起去了床榻。

劉益守其實不想那麽快,但元仲華不斷被家中催促,受到了極大壓力,顯然是有些迫不及待,心中的感受異常矛盾與復雜。

劉益守也慢慢回過味來,與其說這是他的個人魅力無可抵擋,倒不如說無上的權力讓這些年輕女人們不自覺的臣服。

褪下她們衣裙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說一不二的權勢。

既然已經選擇臣服,那麽無底線的墮落自然也就在所難免。

從前跟隨他的那些妹子們,跟元仲華這樣的女人其實並無本質區別,不同的只有劉益守自己手中的權勢。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人還是那些人,只是枕邊人的權勢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