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有沖動想答應(第2/3頁)

“當你說願意為了我放棄就任主席的那一瞬間,我有沖動想答應的。”

林恩停頓了下,轉頭看向姚洲。

不知不覺間,他們似已和解了一些,尤其當林恩心裏那個隱秘的角落被姚洲窺破,他也不再否認。

受過傷,不願重蹈覆轍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他沒有那麽自信,他的出身,他的身體狀況,他所有的一切與姚洲並不匹配。

“我沒有享受過那種偏愛,沒有體會過有人願意為我拋下一切的感覺。你說可以為了我別的什麽都不要,那一刻我真的相信。”

“就算理智知道,你絕對不可以也不應該這麽做。但哪怕是一秒,兩秒,一個轉瞬即逝的念頭,我知道自己能讓你瘋狂失智一次......”

林恩的聲音變低了,唇角彎出淺淡的笑的弧度,“就像兩個普通人的感情,不講道理,不考慮其他人。那種感覺很奇妙。”

不愧是在大學裏修到滿門全A成績的好學生,讀的書多,心智清明,平常話那麽少,突然開口說出這些,姚洲意外之余,心頭一陣酸澀。

林恩很少像此刻這樣坦誠,“我也有缺點,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可能活得比現在還膽小謹慎。”

“你教我很多東西,我欠你一聲謝謝。”他說了太多話,到底還是年輕,情緒沒那麽繃得住,最後輕籲一口氣,像在努力平復,末了,提醒姚洲,“記得讓曹律師把遺囑改過來。”

無功不受祿,他沒可能白白拿他過億的身家。

這是林恩給的道別。

坦誠愛過,沒有後悔。姚洲試圖給到他的全部,林恩也意會心領。

說完了,林恩的手搭上車門把,沖姚洲淡淡一笑,“走了。”

推門跳下車,他留給他一個沒有回頭的背影。

姚洲也從副駕下來,靠在車門邊,把銜了很久的那支煙點著了,深吸一口,看著林恩在裊裊白霧中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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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從這天開始,林恩敏銳地察覺出自己身邊一些若有若無的視線消失了。應該是姚洲撤走了安插的眼線。

姚洲兌現了承諾,收起保護者的姿態,完全沒再打擾林恩。

新聞上仍能不時看見與他有關的報道:宣布內閣名單,上任前捐出了部分個人財產,成立基金會,用於落後地區的教育發展,與他有關的新聞熱度居總是高不下。

林恩很平靜地看這些消息,不會換台。新聞畫面裏的姚洲理了短發,穿裁剪精良的正裝,神色冷靜不苟言笑,偶爾接受記者專訪,用詞簡短,氣場卻很強大。在他成立教育基金會的發布會現場,一個年僅四五歲的小女孩向他獻花,這大約是小女孩第一次經歷大場合,怯生生地不知該從哪裏下台,姚洲不等工作人員上來協助,把孩子抱了起來送到台下,唇角露出淺笑。

這是林恩唯一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他的笑容。

那一瞬,林恩思緒發散,忽然覺得如果有一天姚洲當了父親,應該是一位很好的家長。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新聞也很快結束了。現在林恩獨自住在原先與江旗合住的小樓裏,自從他在地下城住了半個月再回到二零區,江旗已經在別處安頓好了,距離小樓十分鐘車程的一個中高档小區,江旗在那裏租了房,把自己的物品打包搬過去,主臥也讓了出來。

等林恩回到家裏,再想阻攔為時已晚。江旗自覺退回侍從的身份,林恩不可能給他更多的回應,當下默許這樣的距離才是對彼此的尊重。

林恩每日早出晚歸,心思都撲在工作上,沒了姚洲在暗中照拂,很多事情推進起來都十分困難。

為了申請獨立經濟區,獲得更好的招商政策發展礦山,聯盟總部的審批部門受邀到二零區實地考察。林恩費心安排,做好一切接待,最終得到的答復卻不盡如人意。

聯盟今年僅有一個獨立經濟區的名額,二零區要與其他四個落後地區競爭,這不是哭鬧的孩子有奶吃那麽簡單,個中門道和人情世故都要林恩揣摩。

林恩在慢慢建立自己的關系網,夾縫中尋找發展的機會,過程中吃虧受挫在所難免,好在他細心且冷靜,反復研判前幾屆獨立經濟區的入選標準,又請人指點,也漸漸摸出一些門路。

評審會議當天,他帶著團隊赴會,播放了地區發展宣傳片,拿出數據紮實的稀有金屬開采報告,再請數名經濟學家到場背書,最終涉險通過了第一輪遴選。

這是林恩憑著勤奮工作得到的第一份實績,雖然不值一提,卻也讓他在連續多日的熬夜加班後收到了些許回報。

七月末的一天,林恩收到一條來自姚洲助理樸衡的信息,內容很簡短:林先生,蘭司醒了,告知您一聲。

此時距離蘭司中槍送醫已有半個多月,林恩在開會的間隙讀到這條信息,由於信息是樸衡發來的,他也不必再回復什麽,揣起手機又繼續聽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