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何人都不必知道這件事

姚洲沒有把林恩送去醫院,盡管那裏的儀器設備更齊全,但姚洲不能冒險。

林家小少爺在結婚當晚因為服藥發病,這件事一旦捅出去,林家就算握著姚洲的把柄了。以後很難與之維持平起平坐的關系,因此最穩妥的方法就是讓茉莉來套房醫治。

茉莉剛離開酒店不久,回家路上一直心神不寧的,接到姚洲電話的一刻她反而松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在配置催化劑時茉莉就留了後手,事先準備了一副緩釋劑,帶在隨身的藥箱裏。

司機掉轉車頭把她送回酒店,當她進入套房時,林恩已經躺在床上,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房間裏只有姚洲守著他,茉莉沒有多問什麽,先用針管將藥劑喂給林恩,接著又給他掛了一瓶點滴,防止脫水。

待到林恩的體溫逐漸降低,茉莉出於謹慎,對他的腺體也進行了一番檢查。

姚洲站在床尾,沒一會兒茉莉起身走過來,示意姚洲和自己去到房間一角。

蘭司和高澤都到了,就在外面候著。茉莉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和姚洲能夠聽見的音量說,“林恩的腺體有點異常......”

姚洲挑了下眉,“怎麽說?”

茉莉解釋道,“Beta的腺體都該處於退化狀態,不會產生生理激素。但我剛才摸到林恩的腺體,發現還有微弱的起搏反應,腺體溫度也比體溫略高。”

茉莉一邊說著一邊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繼而勸說姚洲,“造成這種情況有可能是藥效,也可能是別的,我建議帶他去醫院再做一次檢查。在臨床方面,也曾有過少數的Beta出現虛假分化,我的意思是......”

茉莉頓了頓,姚洲的眼神告訴她,還沒說完的那半句話,姚洲已經猜到了。

——林恩的延遲分化或許是源於一場誤診,他還有轉變成為Omega的可能。

姚洲沉默少許,交待茉莉,“不要告訴林恩你檢查過他的腺體。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必知道這件事。”

茉莉有些驚訝於姚洲的要求,但她作為副手不該有多余的好奇心,服從永遠是第一位的。何況姚洲與林恩才是合法伴侶,他們之間的事輪不到茉莉多嘴。

茉莉點頭,“我明白。”

姚洲又問了幾句藥效對於身體的影響,接著他走回床邊,伸手去觸碰林恩的後頸。

的確如茉莉所言,姚洲摸到了一處微微發燙的、帶著輕微起搏的腺體。

姚洲的眼色隨之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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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小時後,林恩恢復了意識。他緩緩睜開眼,最先看見姚洲坐在床邊的椅子裏,茉莉站在他身後。

臥室的門沒有關,林恩視線移轉,瞥見臥室外還站著一道高挺的身影,是蘭司。

姚洲問他,“喝水嗎?”

林恩點點頭,撐坐起來,接過姚洲遞來的杯子。

等他喝了幾口水潤潤嗓子,茉莉走近了問,“現在什麽感覺?”

林恩抿了抿嘴唇,遲疑著沒應聲。

他太後知後覺了,直到這時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人下了催化劑。那種心悸的感覺還未消散,臥室裏充盈著信息素的氣息,林恩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體內某處的暗暗躁動。

他轉眸看向坐在一旁的姚洲,低聲說,“比剛才好一點。”

姚洲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脫去,只穿著貼身的襯衣。袖子被他挽到手臂處,他坐姿前傾,兩肘支在膝上。

“藥是誰給你的?”姚洲直接發問。

林恩擰著眉,腦中閃過幾個片段。他想起了那粒“醒酒藥”。

但他沒有脫口而出,只是看著姚洲,搖了搖頭。

林恩初來乍到,面對這一屋子氣勢迫人的Alpha,不敢輕易說話。

姚洲也不逼問他,淡淡說了句,“是蘭司嗎?”

夜深了,臥室裏很靜。原本在外間等待的蘭司已經走過來,靠門站著。

他給林恩下藥時就預設過姚洲的反應,這沒什麽可抵賴的。跟著姚洲這樣的人做事,無限風光領略過,揣摩老大的心思出錯了自然也要擔責。

林恩的反應比較耐人尋味,他仍是沉默以對。

在林家那樣復雜的環境裏活了將近二十年,林恩很懂得適時沉默。

這才是他結婚的第一天,姚洲身邊的親信輪不到他來指認。

好在姚洲沒有勉強他回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麽不來找我?”

這種催化劑的藥效是漸進的,不會一起效就很猛,林恩有足夠的時間去求助姚洲。

林恩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昧回避,於是據實已告,“我出不去,外面有人守著,房門也反鎖了。”

林恩那時挺無助的,整個人被藥效攪得迷迷糊糊,路都走不穩了,還以為自己喝醉了身體不適,拍著門請求守衛找個醫生,外面卻毫無回應,也沒人放他出去。

姚洲聽他這樣說,從椅子裏站起來,徑直走到臥室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