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他不是那等有心思哄女子的人,能同她解釋,已是破天荒教她做事,眼眸裏的冷意更甚,“你怨我?”

顧修向來是冷靜自持的,心緒終年平靜如一波水,他沒意識到,沈星語的幾滴眼淚,輕易挑起了他一絲不耐的微怒。

有人關注,有人寵,有人愛,才有資格怨,否則,便是哭死,也不過是路邊多了一具白骨,換來路人茶余飯後一具,“巷子裏死了個人”罷了。

沈星語真心不怨。

顧修還肯履行婚約,娶她做正妻,她已是感激不盡。

她搖搖頭,“妾知道爺說的是對的,只是想到要同阿迢分開,妾心中難過。”

“時辰不早,一會還有敬茶,你該休息了。”顧修的聲音很淡,誰都聽的出其中的冷意。

沈星語又見他是往外走的,他若是真走了,阿迢真的就得去樁子上了,趕忙追上去問:“世子不休息了嗎?”

“你太吵。”他最厭煩哭哭啼啼。

沈星語張開雙臂從身後抱住他,柔軟的身子貼上去,吸著鼻子,“爺,是我不懂事,我不哭了,你別走行不行?”

嗓子是壓抑的顫,還有哭過的余音,但在克制著,柔軟清香的身子,嬌弱無骨的從身後抱過來,嚴絲合縫的貼著。

是求和的意味。

沒有男子不喜歡女子這種柔順。

顧修停住了腳步,但也沒有多余的動作。

纖細潔白的手臂抱合著他的腰身繞到他面前,急切的求著他:“爺,別生我的氣,我馬上就能克制住,不哭了。”

因為哭過的關系,她還嗓子還是梗著的,憋著氣音一顫一顫,眸子水洇洇,眼眶子發紅,小貓兒是的可憐。

顧修一手穿過她腿彎,一手拖著她後背將人打橫抱起來進了內室。

床凹陷下去一塊,他將她放在大腿上,一只手順著寢衣下滑,“好些沒?”

沈星語足尖繃直,“不疼了。”

顧修身子一歪,從屜子裏拿出一只白瓶子,倒了黃豆大一點在指腹上,研磨開抹上,那處一陣清爽的涼意。

她仰起身子,在他耳廓一低聲,“多謝爺。”

她的腳踝交疊搭著,嚴絲合縫的,他的手指久久不離開,藥是白上了。

“裏面在邀我。”

這樣臊人的話,他面容波瀾不驚,語氣散漫,如果不是聽見這話的內容,沈星語要以為,他是在處置公務。

沈星語是沒有這樣的定力的,也不懂,為什麽男人能在剛剛置氣的冷語中,立刻又沒事人的起了興致。

是人就不會沒脾氣,但想到阿迢……好像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其實還有一點疼,大約是因為帶著目的的關系,她演的完美,風情中有矜持,躬著身子配和他,哼的讓人羞恥,在至高點時,沈星語擁著他勁瘦有力的腰肢,問道:“爺,我想送些東西給阿迢傍身,能再見她一面嗎?”

興頭上的男人最好講話,顧修淡淡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又忽的問一句,“你的婢子同你生的倒是有幾分相像。”

“約莫是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吧。”

這一次顧修能這樣輕易答應她的要求,她有些意外,她眼皮往下一垂,認真端詳奮力耕耘的人,這樣的時刻,他神色依舊矜貴而聖潔,只滾動的喉結露出一絲不屬於他的欲。

她不由得想,他這樣的人會愛上女子嗎?

雲雨結束,也到了請安的時辰。

丹桂帶著婢子進來收拾,皆是訓練有素,低垂著眉眼,倒省了沈星語的尷尬。

丫鬟捧著的是一件黑色男子外袍,丹桂服侍好顧修洗漱好,習慣性伸手拿袍子,卻落了空。

一擡眼,外袍攏在沈星語臂彎,她道:“今日尤我服侍相公更衣,一會敬完茶,我要見見阿迢,給她些銀子傍身,你去吩咐嬤嬤,別叫人一早便走了,主仆一場,我總要送送她。”

她端著氣勢,是拿著主母派頭吩咐丹桂的,面上雲淡風輕,袖子裏的指尖,其實在抖。

余光隨著丹桂的視線關注著顧修,萬幸,他手背在身後,沒有出聲。

這是默許的意思。

“奴婢這就去辦。”

丹桂退了出去,沈星語心裏籲了一口氣,現在她憑空多了兩個時辰,有機會留下阿迢。

她捧了袍子到顧修身前落定,“爺,妾給你更衣可好?”

她有一張極為好顏色的臉,是女子都美夢以求的那種驚艷絕色,便是站在那不動,也像沾了水霧的晚山茶,叫人心曠神怡,何況是盈盈一笑,能直擊男子最原始的本能。

又是剛剛親密過的,若是一般男子,魂都要飛了,顧修只淡淡闔上眼皮,張開雙臂。

允許她伺候更衣,卻一個眼神也不給她,他好像也允許你靠近他,取悅他,但又明晃晃的告訴你邊界線,他捏著線頭,喜怒疏離遠近皆由他一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