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3頁)

“翡翠中嵌了三枚毒針,關鍵時候,可送歹人上路。”

感受著耳畔的溫熱氣息,秦妧輕垂睫羽,感慨萬千,甚至恍惚覺得,裴衍才是自己的娘家人。

“秦妧記下了,多謝世子解惑。”

裴衍直起腰,似笑非笑,“以後可以換個稱呼。”

稱呼什麽?

秦妧沒懂他的意思,更不敢隨意去接他逗笑的話茬,只呆呆望著還未浮翠流丹的草木,將銀戒戴在了蔥白似的拇指上。

雖大,卻令她心安。

這時,裴灝帶著一撥人匆匆回來,“兄長,前面不遠處,有座碾坊,可暫避風雨。”

裴衍摩挲著食指上清淺的銀戒壓痕,慢條斯理地回道:“為兄還要南下,就不與你們同行了。滄州山路多匪患,沿途切勿大意,護好秦娘子。”

“嗯,好。”在聽得兄長即將離開,裴灝的聲線明顯清朗許多,“小弟和妧妹的喜酒,就等兄長歸來時,再補飲了。”

裴衍略一斂眸。

春意濃釅,蔓延四野,卻未蔓延至他的眼底。

安定侯府的子嗣,隨了主母楊氏,個個容貌不俗,然,裴灝雖五官深邃,卻不及裴衍精致,加之稚氣未湮,與持重的兄長相比,參差立現。

故而,每次與兄長對視,他都會竭力挺直腰杆。這個習慣,已融入骨髓,不明顯,卻刻意。

看著在新娘子面前極力表現的弟弟,裴衍罕見地給予了回應。他擡起手,輕輕揉了揉弟弟的後腦勺,耐心十足,“別急,再過幾年,就該跟為兄一樣高了。”

裴灝嘴角一僵,脊背耷下自然的弧度,認真地點點頭,之後,走向秦妧,取過仆人遞上的傘,撐在兩人上方,“怎麽摘掉喜帕了?”

秦妧只說有些悶,掏出揉皺的帕子,再次蓋在頭上,由裴灝牽著衣袂,走向碾坊的方向。

在越過裴衍時,秦妧聞到一股雪中春信的雅香,一如初遇在侯府的梅林時,狀元郎身上的味道。

經年未變。

沒再踟躕,她加快腳步,跟緊了自己的準夫君。

裴衍看向裴灝捏著秦妧衣袂的手,淡淡轉眸,拿起被秦妧坐出凹痕的鶴氅,披在肩上。

耳畔傳來隱衛承牧的聲音。

“世子,都安排好了。”

裴衍“嗯”了一聲,負手走向駿馬。

絳霄漸暗,皓光漸收,將與他的眸色一樣黑稠。

有些債,該還了。

此地距離京師,迢迢緬邈,縈回曲折,正適合布一場錯綜“棋局”。

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個腹黑哥哥和怨種弟弟為愛撕破臉的故事,都不是善茬哦。sc,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