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二更君(第3/4頁)

經詢問,紅綃閣案發之時,霜尺這裏有個客人歇腳,只是那人是外地的,如今已經出京了,只先記錄了名姓,待後查證。

尋芳樓的泗兒被害,並非晚間,而是傍晚時分,那時候霜尺出了門,帶了丫鬟逛了會兒夜市,自然不乏人證。

當時薛放細看過霜尺的容貌,這次,那檢舉之人顯然並不是隨口捏造的,燈影下,霜尺的眉眼,確實跟那畫上的女子有六七分相似。

不過薛放細看她手指,卻見她十指纖纖,養著很長的指甲,塗著鮮艷精致的蔻丹。

薛放便只叫記錄下,便帶人去了。

楊儀曾說過,那真兇必定精通醫術,一個會醫的女子,是絕對不可能養那麽長的指甲,連一根針都捏不穩,只會礙事。

所以如今薛放一看自己居然“故地重遊”,簡直錯愕,幾乎以為是帶錯了路。

更讓十七郎驚訝的還在後頭,他在這裏遇到了兩個“熟人”。

一個是躺在地上的,已經死挺了的顧瑞湖。

另一個,是蹲在角落,雙手捂著臉不住發抖的聞北薊。

小梅走過來道:“十七爺,弄清楚了,今日這裏,是那霜尺召集的眾人,請了好幾個,都是京城內的紈絝子弟,除了顧衙內外,還有順天府的孫衙內,曹校尉的公子,還有那位……吏部侍郎的公子。”

“怎麽回事。”

顧瑞湖自然是不能出聲了。

聞北薊也不能言語,他天生膽小,被嚇呆了。

順天府的孫衙內跟曹校尉的公子,倒還能說句話,也是靠著他們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原來他們幾個人,都曾跟霜尺有過來往,昨兒晚上霜尺叫人去請,說今兒是她生日,請他們來吃酒。

有這種好事,誰不樂意呢。當下紛紛都來了。

只是雖然大家都是紈絝子弟,各自的性情卻有不同,比如曹校尉的公子就有點看不慣顧瑞湖,幸而還有孫衙內從中調停。

但顧瑞湖才不在意別的,他望著霜尺,各種汙言穢語,又聽說昨夜巡檢司上門,顧衙內笑道:“你這小臉兒生得,細看倒果然像是那真兇……怪道巡檢司聞著味兒就來了。”

霜尺笑道:“我要是真兇,就先殺了你。”

顧瑞湖大笑:“好啊,你就使點勁兒,夾死我就完了。”

曹公子扭頭喝酒。

孫衙內幹笑:“小顧就是風流。”

曹公子實在看不慣,便道:“聽說先前大通碼頭邊上出了事,卻不知是怎樣?”

顧瑞湖見他故意提起這個,便道:“呸,不過是區區巡檢司罷了,一個俞星臣,一個薛十七,遲早晚我加倍把這筆賬算回來!看看到底誰硬挺。”

曹公子道:“衙內的嘴是硬,可聽聞當時被薛十七踩在腳下……”

顧瑞湖正要發怒,霜尺忙打岔:“你們說的薛十七郎,我昨兒晚上倒是見過,他親自帶了人來,嘖嘖,果然好個人物。”

孫衙內也忙說:“他的身手是不錯的,之前不是多虧了他才救了端王殿下的,聽跟端王的那些人說起,當時那熊幾乎要撲上來了,幸好他在。”

顧瑞湖聽得不耐煩:“他算什麽!他們薛家,不過一個破爛發黴的侯爵罷了!”

曹公子才要嘲笑,孫衙內忙拉了他一把。

霜尺也道:“衙門消消氣,他再如何,也自比不上衙內。”

“是嗎?”顧瑞湖轉怒為喜。

霜尺撒嬌:“他再怎樣,也是看得著吃不著的人,哪裏比得上衙內知情知意。”

顧瑞湖正在火頭上,見霜尺眉目傳情,他又不是個講究人,當下公然摟著霜尺,醜態百出。

霜尺見勢不妙,只得先告退,陪著顧瑞湖入內去了。

曹校尉之子氣的咬牙切齒,背後大罵,只是礙於漕運司的勢力,畢竟不敢當面得罪。

正想幹脆先離開算了,門外卻有人來到,正是聞北薊。

曹公子見狀才又笑道:“北薊你怎麽來晚了?罰酒罰酒。”

聞北薊道:“我……路上有件事耽擱了,怎麽人呢?”他見桌邊空著,便環顧周遭。

曹公子哼道:“還不是那個顧瑞湖,真是下作的可以,霜尺為何偏要請他!”

聞北薊道:“他們……”

曹公子滿臉鄙夷:“還能怎樣,剛才若不是霜尺拉他進去,我看他很不介意當著我們兩個的面兒就在這裏做起來呢。”

孫衙內倒了一杯酒:“別管他們,好兄弟,你來晚了,罰一杯吧。”

聞北薊才要推辭,就聽到屋內一聲慘叫:“顧衙內你幹什麽?”

三人一驚,不明所以,又聽霜尺叫道:“快把刀放下……救命!”

聽到“把刀放下”,大家才如夢初醒,曹公子最快,孫衙內在後,急急沖向裏間。

霜尺的臥房,已經一片狼藉,霜尺遍體鱗傷,跌在床邊上,血把床褥染的血漬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