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二更君(第2/4頁)

“他玩刀槍的手,哪裏玩繡花針。”

田溪橋一震:“是個女子?”

溫英謀張了張口,嘖道:“總之,有了這根針,便能證明施武不是薛十七郎所殺了。”

“什麽?”田溪橋震驚:“人人都看見了,憑這個就要推翻?也別太把人當傻子了。”

溫英謀沒理他,看向仵作:“你方才說針入了心室必死,那我問你,假如那人在針沒進心室前就死了。這針還會不會進心室?”

仵作搖頭:“大人,銀針是被血帶著進心室的,人若死,血流立即會停,銀針必定不會出現在心上。”

“聽見了?”溫英謀看向田溪橋:“雖然薛十七郎曾痛打他,但在打他之時,他必定還是活著的,所以這針才能動……因為針進了心,人必死。現在銀針已經進了心。那施武就是死於銀針,而後才被薛放補拳。這麽說你可明白?”

田溪橋覺著他的話聽來似乎無懈可擊,但……

“等等,施武的頭你也看見了,你難道要說,薛十七打的他這樣,他還能活著?”

“這可不一定……”溫英謀往門口走了幾步,避開那血氣味道:“畢竟這有很多可能,只要沒有銀針在那裏作祟,施武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死,但銀針已經把害死了,所以絕不能武斷地就說是薛放殺死了他。”

田溪橋被他繞的幾乎糊塗:“這詭辯,虧你怎麽想得出來。”

溫監軍道:“銀針在那裏,你我都看見了,這是詭辯麽?這是真相,雖然是很少有人會相信和接受的真相。”

田溪橋明白他的話。

畢竟如今眾人都認定是薛放打死了施武,如今拿出這根針來,告訴大家這針才是殺死施武的元兇,十個人裏只怕有九個是不會相信的。

就算田溪橋是有名的軟硬不吃,拿出這套說辭,也未必會服眾。

田溪橋呵地冷笑:“原來,溫大人是想把我架到火堆上烤。”

溫英謀微笑:“那就得看田通判敢不敢做這個‘殉道者’了。”

田溪橋道:“說來,到底是誰用的這種手法害死施武……難不成是俇族的什麽女子?不對……”

他突然想起來,瞪著溫監軍道:“我方才問你誰把這個意外告訴了大人,你說是……一個狄將軍都想要的人,狄大人想要的,怕不是個女子吧。”

溫英謀可沒有回答他。

只是扭頭吩咐仵作收拾妥當,才拍拍田溪橋的肩:“沒想到竟然會出這種意外,這件事我未必做的了主。審問那邊你且暫停,如何行事,我需要請示將軍。”

田溪橋見他避而不答,便冷哼了聲:“叫我來就是要速戰速決的,你現在弄這些,隨意。只是你得盡快,這件事不趕著處理,勢必會影響到大將軍的威望。”

兩人離開了驗房,往外而行。

門口道別,田溪橋一路向外,卻見有個侍從快步匆匆地進來,像是有急事。

田通判來的時候,還未如何,此時出了監軍所大門,卻發現之前在巡檢司大叫大嚷的那個士兵,提著兩包藥,身邊還帶著一只狗,正在那裏眺首向內看。

田溪橋問門口侍衛:“什麽事?”

侍衛道:“回通判,那是酈陽縣薛旅帥隨行之人,來此找人的。”

“找人?”

“是,是一位大夫……”

正要說,又見一個內侍從外跑出來:“誰是屠竹?”

屠竹見叫自己,忙道:“是我是我。”

“你來。”那人向著屠竹招手,又對門口的侍衛也一招。

侍衛忙趕了過去,那人低低吩咐了幾聲什麽。

田溪橋皺眉看了會兒:“鬼鬼祟祟!”倒也沒閑心等侍衛回來告訴,便帶人欲去。

只不過,就在田通判上馬的時候,他突然一愣:“大夫?”

要把那極細的銀針準確無比地送入血管,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先前田溪橋還在思忖這個問題。

只是看溫監軍說話吞吞吐吐不肯告訴實情,田通判才未追問。

如今想起來……若是對醫術精湛的大夫而言,這自然不算難事。

但他本以為這是女子才會用的手法。

“大夫……”田通判在腦中暗暗尋思著這件事,直到馬兒過十字街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前些日子狄聞將軍在大佛堂,病發危殆,當時據說是一位楊先生妙手回春……

聯想溫英謀所說“是狄將軍想要的人”,田通判倒吸一口冷氣:“是那個楊易?”

正在這時,他身邊的副手打馬過來:“大人,這件案子真的無通融之處了?”

田溪橋瞥了一眼:“嗯?”

“先前離開巡檢司衙門的時候,潘旅帥手下的人,悄悄地找我,給了我一份供狀,因沒來得及給大人,我先看過了。”

田通判淡淡道:“潘四漣一心想拍京城跟狄將軍的馬屁,只怕要弄些有利於薛十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