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5頁)

這時,穿叢林作訓服的小姑娘已經放下杯子,朝杜思洋揮了揮手,說:“衛生員,剛才麻煩你了。再見。”

“不客氣。”杜思洋也機器人似的揮手。

許芳菲轉身走出門診部。

鄭西野長腿邁開,跟在後頭也準備出去。前腳剛跨出大門又像想起什麽,頓住了回轉身來,看杜思洋一眼,嗓音壓低,充滿威脅意味:“以後別他媽喊我‘老鄭’。”

杜思洋:?

鄭西野說完就打算離開。還氣不過,又頓住,再次威脅:“至少在她面前別這麽喊,記住了?”

杜思洋:???

杜思洋壓根都不知道這位大佬在說什麽,只是迫於那攝人威壓,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

鄭西野這才走人。

聽著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歷經數次沖擊還完全回不過神的衛生員同志眯起眼,自言自語道:“喊‘老鄭’又咋了?還讓我別再‘它’面前喊,它又是啥玩意兒?”

末了,只覺自己像只在瓜田裏亂竄的猹,一頭霧水,煩躁地擡手摳摳腦殼:“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

門診部離女生宿舍區有一段距離,鄭西野雖然心疼許芳菲,但軍校內部尤重風氣,他不方便抱她甚至不方便扶她,只能盡量配合她稍顯虛弱的步伐,壓著步子緩慢前行。

沒走幾步,他想起被杜思洋打斷的話題,側頭看向身旁的少女,道:“剛才還沒說完。”

許芳菲微愣,沒回過神:“什麽沒說完?”

“你不理我的事。”

退燒藥很有用,從門診部出來到現在,僅幾分鐘的光景,藥效便開始發作。

許芳菲只覺渾身開始發汗,體溫隨汗液蒸發開始回落,連帶著她的大腦也清明起來。

聽鄭西野提起這個,許芳菲窘到恨不得掘地三尺土遁。她臉和脖子紅成一片,尷尬地捏捏拳頭,數秒鐘才磕磕巴巴地接出一句:“那天在小超市,我看你們關系好像很近,就以為你們是情侶。”

“嗯。”鄭西野點頭,以示認真聽萬。語氣漫不經意的:“你繼續。”

許芳菲只好又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我想著,如果你們是情侶,我再和你……那什麽。就不合適了。”

此時,鄭西野眼底的淺笑已經漫至眼尾。他微微挑了下眉,“那什麽是什麽意思?”

“就是……走得近的意思。”

許芳菲頭又開始發暈,回答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烤熟了般。她接著問:“那你和宋瑜不是情侶,她為什麽還可以進學校來找你?通常來說,能出入這裏的不都是軍屬嗎。”

鄭西野說:“宋瑜確實是軍屬。”

許芳菲:“唔?”

“她父母都是軍人,是從雲軍工的宣傳處退下去的。”鄭西野語氣很淡,“我們家和宋家以前都住一個軍區大院兒。我媽去世以後,宋家二老對我很照顧。”

原來是這樣。

許芳菲知曉真相,點點頭,小聲嘀咕:“又是個鄰居呀。而且,還是青梅竹馬。”

她這幾句話聲量太小,鄭西野沒聽清,下意識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許芳菲連忙搖頭。

鄭西野往前走了幾步,主動跳過“宋瑜”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說:“剛才在門診部,杜衛生員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許芳菲:“……”

話題跳躍得有點快,且前後毫無呼應,著實把許芳菲聽得一懵。她反應了下,隨之點頭:“嗯,都聽清楚了。”

鄭西野:“藥怎麽吃,有哪些忌口,都要認真遵醫囑。”

許芳菲說:“知道。”

鄭西野說:“吃一塹長一智。最近入秋了,夜間風大,記得把門窗關好。”

“好。”她應。

“平時可以隨身帶一塊輕薄的隔汗巾,墊在體能服裏隔汗。別出了汗黏在身上,吹了風又會著涼。”鄭西野給出建議。

“嗯。”她再應。

他一句一句叮囑,關切細致不似教導員對新兵,更像是父輩對晚輩。

許芳菲心裏泛著暖烘烘的微甜,又覺自己的聯想著實有幾分滑稽,忍俊不禁之間,又聽鄭西野平靜自若地往下道:“衛生員說的關於我的事,你應該也聽見了吧。”

“關於你的事?”許芳菲怔了下,不解,“什麽事。”

鄭西野:“。”

鄭西野面無表情:“就是我大學連續四年全項第一那些事。”

為了讓她聽清楚,他還刻意強調了好幾遍。

結果這小崽子完全沒往心裏去?

一旁的許芳菲怔住,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地呀了聲:“我想起來了,衛生員說,你上學那會兒是雲軍工的風雲人物,全項第一,實力碾壓,最差的成績也比第二名高二十幾分。”

聞聽此言,鄭西野臉上的不爽之色緩和幾分,心情也跟著舒展。他瞧著她,平靜:“然後呢,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