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先生不需要我。”

無聲無息的,岑晚失寵了。

或許根本算不上失寵,周慕予偶爾在他那裏過夜,卻對他並不上心。別人以為的寵愛,只有岑晚自己清楚是怎麽回事。

——那天在周慕予家門外見到那個叫郁霜的男孩子,岑晚就知道自己徹底出局了。

郁霜比他漂亮,但漂亮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他被一個一看就是周慕予家人的男生保護著,牽著一條雪白的大狗,說話時溫溫柔柔,眼神像懵懂無辜的小鹿。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能勾起人保護欲,讓人不自覺變得平靜柔軟的氣質,這種氣質與生俱來,是岑晚無論如何都學不會的。

所以趙一沅旁敲側擊地打聽岑晚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的時候,岑晚只是淡淡笑了笑,說:“周先生不需要我。”

有那樣一個人在身邊,周慕予不需要任何人。

趙一沅喜憂參半,喜的是岑晚沒有惹周慕予不快,他自然不會被遷怒,憂的是周慕予一副沒有世俗欲望的樣子,讓他擔心自己失去了一個大金主。

不過一切只是趙一沅的自以為是,周慕予並沒有失去世俗的欲望,只是都用在了郁霜身上。

周書熠第二天過來的時候,郁霜剛醒。

周慕予白天有事已經走了,周書熠直接上了二樓,郁霜正站在洗手台前刷牙,身上穿著一件軟軟的奶白色睡衣,睫毛低垂著,仿佛沒有睡醒。

只一眼,周書熠就察覺到今天的郁霜不太一樣。

具體哪裏不一樣好像也說不太出來。

是微微泛紅的眼角、比平日更有氣色的皮膚、手腕上不知名的紅痕,還是周身散發的慵懶和饜足,以及轉過頭時眼底水光瀲灩的春色。

似乎都是。

周書熠的耳朵騰的燒了起來。

知道郁霜是周慕予床上的人和親眼看到郁霜這個樣子是不一樣的,周書熠忽然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在他面前天真、膽小、笨拙又容易害羞的人,是會和自己的二叔上床的。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向周書熠全身,他開始想一些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你來了。”郁霜還沒有完全清醒,聲音黏糊糊的,“等我一下哦。”

周書熠回過神:“噢……好。”

出去前他無意中掃了一眼臥室裏面,窗簾還沒拉開,睡過的床也沒來得及整理,被子一半掉到地上,在昏暗的光線中格外的旖旎。

甚至空氣裏還留有昨晚纏綿的香氣,帶著某種情_欲的味道,令周書熠耳根發燙。

周書熠幾乎是逃似的跑下樓,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冰水才冷靜下來。

上課的時候,郁霜總是悄悄打哈欠。

很久沒有這麽累過,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畢竟他不像周慕予那樣身強力壯,折騰到淩晨還能早起去趕飛機。

周慕予今天要出個短差,去另一個城市看一塊地,一般來說他會在那邊過夜,但今天出門的時候,他跟郁霜說晚上會趕回來。

打第四個哈欠的時候,郁霜被周書熠抓到。

“今天休息一天吧。”周書熠無奈又氣悶,“你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對不起……”

郁霜小聲道歉,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低頭合上書本,彎腰時領口下露出一片清晰的紅痕。周書熠看到了,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你……”周書熠想了想,問,“最近身體好點了嗎?”

郁霜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了周書熠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麽,臉上慢慢浮現一抹薄紅:“嗯。”

氣氛忽然變得有一點尷尬,周書熠想到郁霜的年紀,又想到之前聽說的有關譚律明的事。也就是說,郁霜在比他大一兩歲的時候,就已經和譚律明上過床了。

可是他看起來總有一種未經世事的幹凈,令人無法把他和任何低俗的詞語聯想到一起。

周書熠甚至不願意用“包養”來形容周慕予和郁霜之間的關系,郁霜就是郁霜,不是任何人養的寵物。

“你要不要喝飲料?”郁霜問。

“哦,好,謝謝。”周書熠轉移話題,“對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學什麽?”

“以後,大學嗎?”郁霜想了想,“還沒有,我不知道自己適合學什麽。你呢?”

周書熠聳聳肩:“我學金融。”

周書熠很早就知道自己以後要繼承家業,除非周慕予再從哪變出個孩子。

郁霜認真地思索了一下,說:“我好像沒有特別擅長的科目,也沒有很想學的東西。”

“沒關系,你可以慢慢想。自己沒有方向的話,我幫你整理一份各個學校的專業介紹。”周書熠說。

“那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隨手的事。”

周書熠說幹就幹,中午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便拉著郁霜看各個學校的網站,出於某種私心,第一個看的是自己準備去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