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疼(第2/3頁)
徐燕芝昂起臉仰望他,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緣故,他竟然聽不出來是關切,還是嫌棄。
上一世,她也隨崔決去過幾次軍營,雖然崔決可以說在這群營漢中出淤泥而不染,但他也是實實在在的人,就算平日裏滴酒不沾,在大獲全勝的日子,也不免要被灌上幾碗。
那會她還能笑盈盈地迎上來,端著一碗正好溫了的醒酒湯。
她不知道的是,崔決此時也在想這個。
他想到少女也曾揚起皓腕,略帶疼惜地等他將那碗醒酒湯一飲而盡。
他要是也能擁有就好了。
可惜,悸動不止的心跳讓他回過神,他努力讓自己平復心情,下意識地揪著衣襟扯動幾下,自脖頸而下露出大片的白,在星夜中映出淡淡的粉色。
倏地,他的心臟再次猛然躍動,這使得他不得不當著幾個人的面倉皇地離開。
徐燕芝怪異地向他離去的方向探了一眼,又轉頭和幾個人面面相覷,“我剛也沒說什麽吧?”
能文目移到能武臉上,腹誹道。
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是這樣的關系……
郎君你是真不行還是假不行啊……
就是讓能武去追一頭牛都要追上了。
他們二人是雙生子,自然能看出對方的表情變化。
於是他言簡意賅,
滾。
徐燕芝要是知道他們在拿她和一頭牛作對比,絕對要給他們一人來上一拳。
但可惜她才沒有這樣的火眼金睛,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忽然大動幹戈起來的兄弟倆,默默去準備了一碗醒酒湯。
事到如今,她也沒必要再冷淡崔決。
只不過他們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關系,只要誰都不戳破前世的事,他們二人就能從中達到平衡。
待到她來到他暫居的營帳前,在營帳外站崗的兩個士兵見著是她也沒多問一句,正準備直接將她放進去。
徐燕芝看著今天大家都在篝火旁吃肉飲酒,讓這倆人一直守在這實在無趣,便告訴他們:“你們去慶祝吧,我來照顧阿兄便好。”
二人對視一眼,不停向她道謝。
崔決的營帳內也如他曾經居住的臨漳院一樣,文房四寶必不可少,除此之外,就是些其他將領都有的,東邊的木架上個掛著一身玄衣,最中央是一張虎皮——這是在來肅州時,路過一處鄉村聽說有猛虎作惡而叫他獵下來的。
她端著碗小心翼翼地來到榻前,梗著脖子去看崔決是不是已經歇息了。
上蒼給了崔決在面容上得天獨厚的優勢,他的下頜線順滑優美,鼻梁俏挺,半邊玉臉正陷入衾被中,長發如瀑。
他雙瞳緊閉,眉頭擠成小川,不知是遭了什麽夢魘。
在她糾結著要不要叫醒他時,他半身驀地擡起,大力抓住她的手腕,端著的醒酒湯就在他的動作下搖晃,大半碗灑在他身上。
而徐燕芝更是一個頭兩個大,誰知崔決突然發難,她整個人都被他拽的一個趔趄,就這樣直直地撲進他懷中。
然後將門牙磕在他的心口處。
誰能告訴她,明明摸著挺軟的怎麽磕上去這麽疼啊!
她覺得自己牙都要掉了!
她摸著自己的嘴唇,欲哭無淚道:“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是來給你送醒酒湯的,不是來偷襲你的!”
“……抱歉。”
崔決之前的眼傷留下了不小的後遺症,不僅在雪天難以辨別識物,在猛地起身時也會眼冒金星。
他方才實在太過擔憂,甚至在夢中見到了上輩子的他,不過看著他面上的傷口已經完全康復了。
不對,他就在他的身體裏,怎麽會受傷呢?
當他視線清晰,在看到徐燕芝的那一刻,頓時被一種巨大的恐慌感淹沒。
她是不是發覺了,另一個崔決還有可能能和他轉換過來,所以她端著醒酒湯來找他,是為了把另一個激出來,對嗎?
“燙到了嗎?”
曾經還能喝上溫的。
“不燙。”
他斂了表情,垂眼去看還在齜牙咧嘴的徐燕芝,說道:“但我心疼。”
什麽毛病?
“你心疼?那怎麽辦,我叫韓軍醫來?”
“想親你。”
說罷,他低下頭去,患得患失地啄著她的唇,急切地堵住她想要說出口的話。
想到她偏心的模樣就狠下心來,發狠地將親吻化作一場無聲地撕咬,可他聽到她下意識的哼聲,又不自覺地放柔了動作。
一頭烏發傾瀉而下,與她的層疊在一起,勾勾纏纏,一派親密。
歡聲笑語從不遠處傳來,卻又隔絕在營帳之外,徒留吞/咽/舔/吮在內,帶起難以言喻的熱意。
他身上的湯汁也跟他一樣不打算放過她,要將她的春衫打濕,二人似乎在此時溶入水中,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