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陛下是真的不坑窮人(第2/3頁)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走一步,來的踏實。

李賢的排場極大,去哪裏都是錦衣衛開路,一群人風馳電掣的向著龍江造船廠的舊址而去。

而此時的橫林費氏,浙江海商商總費亦應,來到了寶源局門前。

他打算存錢。

費亦應出示了腰牌之後,就尋到了寶源局主事孫炳福,孫炳福已經瘦了下來,但是依舊是很有福氣。

孫炳福正在用水密法教授學徒,如何測定成色。

孫炳福手裏掂量著一堆銀子說道:“看這個刻度,將金花銀或者銀料投入水中,水每漲一個刻度,就是金花銀是二兩。”

“我手裏有一些銀裸子,正好放滿了一刻,但是只一兩四錢,證明這堆銀裸子裏面是五成銀。”

“那就不能要,讓他自己想辦法去熔鑄金花銀,或者直接在寶源局熔鑄也可以。”

原理其實很簡單,就是用密度去測定它的大概成色,這種法子並不準。

所以寶源局只收金花銀。

一個學徒舉起手來問道:“主事,那要是有人灌鉛呢?這法子是不是就測不準了?”

孫炳福連連點頭說道:“問得好。”

鉛比銀子重,灌鉛幾乎是所有銀錠造假的首選。

孫炳福掏出一根針來,這根針很粗,就是專門的驗銀針,他笑著說道:“銀子其實很軟,用這種銀針可以刺入,如果刺到半截刺不動了。”

“那就換錘子,因為是二次灌鉛熔鑄,一敲準開裂。”

學徒恍然大悟,怪不得寶源局有個鐵錘,感情是這麽回事兒。

孫炳福在北京寶源局坐班的時候,躺在藤椅上逗鳥被陛下抓了個正著。

他倒是想做點事,可是做不成,一身的本事,那也得有用的地方不是?

他繼續講解著識別銀裸子成色的法子,直到下課。

等到他忙完的時候,看到了費亦應,終於笑著說道:“哎呦,費商總!這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來看茶,看茶!”

費亦應無奈了,他跟這孫炳福打了幾次交道了,這家夥就是見錢眼開。

孫炳福也不是貪錢,就是看到他們這些商總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大肥豬一樣。

拔豬鬃都要先喂點酒糟,賺商總的錢,先給杯好茶。

孫炳福這碗茶,可不是那麽好喝的。

“孫主事,我有個事,咱們南京寶源局納儲,是不是真的有利息啊?”費亦應有些奇怪的問道。

“那必然是有。”孫炳福把政策好好講了講。

費亦應依舊有些猶豫的說道:“松江市舶司、密州市舶司和月港宣慰司,都有寶源局,是不是也可以承兌啊。”

費亦應問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如果只能在南京承兌,則毫無意義。

孫炳福笑著說道:“那是自然。”

費亦應眼神一亮,他湊近了一些問道:“現在是不是還沒有人來存錢?”

“沒有。”孫炳福帶著滿是福氣的笑容說道:“這不是把費商總給盼來了嗎?”

費亦應有點為難的說道:“能看看銀庫嗎?我有點不放心。”

“好說。”孫炳福帶著費亦應來到了寶源局的銀庫。

這其實是違制的,但是費亦應可是大戶,寶源局設立之初,換銀幣就是吃大戶,所以大戶要看自己放銀幣的地方,安全不安全,是應有之義。

陛下給孫炳福放了三個月的權限,方便孫炳福吸儲。

費亦應跟著孫炳福來到了銀庫,才發現這裏其實是之前建庶子住的高墻,三丈三尺高的高墻內,只有一扇厚重的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裏面設置的居然是厚重的鐵柵欄,出了門洞之後,居然還不是銀庫,是一個狹窄的通道。

“需要換衣服,所有個人物品都是不能進入銀庫的。”孫炳福解釋了一句,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在錦衣衛的搜身之下,才在內室換了衣服,方才進入銀庫之內。

銀庫內是一排排的檀木箱,孫炳福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面是用紅綢油布裹著的銀幣。

孫炳福笑著說道:“高墻的守備森嚴,想來費商總應該有所耳聞。”

費亦應呆若木雞的說道:“那是……自然聽說過。”

當初太宗文皇帝設立高墻,關的是廢帝朱允炆的幼子朱文圭,天底下誰不知道高墻守備之森嚴。

比皇宮還森嚴。

朱文圭被釋放了之後,這處地方,被陛下改造了用來做銀庫,是費亦應萬萬沒想到的。

“還有什麽疑問嗎?”孫炳福笑著說道。

費亦應立刻搖頭說道:“沒有了。”

費亦應跟著孫炳福回到了寶源局,費亦應終於開口說道:“我現在手裏不光有銀幣,還有金花銀,是不是可以直接換為銀票?”

孫炳福搖頭說道:“如果用銀子換了銀票,再想換銀子,就不行了,只能換銀幣,我得提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