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二 魚陣(第2/4頁)

魚陣有點慌。

這些年她雖然跟進跟出,見了不少大世面,也幫著打點生意,可都是打下手而已,何曾挑過大梁?

冷不丁讓她管理兩間鋪子,能行嗎?

江茴也說:「你手底下也不是沒人用了,且叫她再歷練幾年吧!」

「既然要歷練,就得真刀真槍的幹,不然總是旁觀有什麼用?不過紙上談兵罷了。」師雁行擺擺手,又對魚陣道,「你也不用怕,兩家店的管理班子都是現成的,你只負責總抓總管,這些年也沒少見我處理事務,上上下下都是熟絡的,照葫蘆畫瓢總會吧?」

從小耳儒目染,魚陣遠比尋常女孩兒更有野心和自信,見姐姐這麼說,下意識點頭,「會!」

「真棒!」師雁行輕輕捏捏她的臉頰,笑道,「就該是這樣,行不行的,試試看才知道,可別上來就說不行。」

頓了頓又道:「若是管得好,以後那兩間鋪子就與你做嫁妝。」

江茴天生不愛爭搶,守成有餘,激進不足,最適合守在大後方。

但魚陣不同,她幾乎是師雁行一手教匯出來的,性子像了十成十,只要好好培養,日後絕對是了不起的幫手。

魚陣摟著她笑嘻嘻蹭了一回,「我才不嫁人呢,這輩子就賴著姐姐!」

江茴張張嘴,才要說什麼,見姊妹倆三言兩語就敲定了,索性不管了。

罷了罷了,孩子們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看著就好。

況且淙淙也十四歲了,便是普通人家也該學著管家了,這個做姐姐的財大氣粗,拿出兩間鋪子與她練手,似乎也不算什麼。

左右就在眼皮子底下,店裡也是自己人,即便來日出了什麼簍子,還有她們兜底,也不怕。

可聽到後頭的話,又忍不住笑道:「這叫什麼話?越說越不像了。」又對師雁行道,「你也是,驕縱也有個度,她才多大,哪裡就至於送鋪子了!」

師雁行摟著魚陣說:「管他呢,我樂意給。」

但凡有財力的人家,姑娘們的嫁妝都是從小攢起來的,早年她們家艱難,別說嫁妝,就是溫飽都成問題,自然不敢想。

可如今都好了,江茴便每年都用自己的分紅給姊妹倆添金置銀。

師雁行每次看了都笑,「給魚陣攢著就是了,我都多大了?」

江茴卻道:「早年家裡窮,我也沒本事,如今好過了,給你補上,別嫌晚。」

說著,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說起來,家裡的銀子本也是你賺來的,卻是你說的什麼羊毛出在羊身上……」

師雁行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什麼叫我賺的,你這麼多年的賬房和內務總管難道都白當了?便是外頭僱人,難不成我每年不給他們分紅的?」

她固然是主導,但這麼多年來,若非有江茴在內全力支援,她也不可能心無旁騖去外頭打拼。

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分工不同而已。

每每聽師雁行這樣講,江茴都很高興。

卻說魚陣接了那鋪子已一年有餘,頭幾個月難免緊張,幾乎日日過去盯著,又熟悉人手和業務。

眾人原本見她年輕,是個未出閣的年輕姑娘,素日又是個和氣的,還有些嘻嘻哈哈。結果後來發現魚陣雖面上笑著,芯子卻同大掌櫃是一般無二,最是明察秋毫不過,半點不顧及什麼人情、關系,該賞就賞,該罰就罰,便漸漸收斂,不敢作妖。

眼見業務步入正軌,天天往返也太疲乏了些,又給店員們平添負擔,魚陣便漸漸放寬到五日去一次,十天一次,一直到如今的半月一回。

可不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個別人眼見她去得少了到底心存僥倖,竟開始中飽私囊起來!

前幾日店裡有人來舉報,說是負責採買的紅姐與供貨商付家娘子相互勾結,故意做假賬。

「我都親眼看見的,原本咱們要的那些甲等貨要三十五文一斤,可那付家娘子送來的卻是乙等貨,只要三十文一斤!不光顏色不好看,採買的雞蛋個頭也小,有灶上的人問,紅姐還嘴硬,說秋日天幹氣躁,菜蔬長得不好,雞也不愛下蛋,如今市面上都是這樣的。

可我明明瞧見付家娘子偷偷給紅姐塞荷包!平白無故的,她做什麼給她錢?」

姚芳聽了,登時怒不可遏,當場就要衝出城去問個究竟。

「真是良心都給狗吃了,掌櫃的和二姑娘素來待她們不薄……」

倒是魚陣尚且撐得住。

她先按住姚芳,又安撫了那舉報的員工,言明只要查清,必然嚴懲不貸,對她也會有相應的獎金。

那人倒有些臉紅,「姑娘,倒也不是為了銀子,是我實在看不下去,您跟掌櫃的夠厚道了,店裡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這一批也沒臉。」

師家好味一直堅持關鍵核心環節用自家人,故而如今店裡擔任後廚、賬房和負責採購等重要職務的,都是師雁行一次次買回來的女孩子,賣身契都還在她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