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4/4頁)

漆月起來與她對坐,理一下她額前垂落的發:“怎麽了你?”

喻宜之聲音很冷:“沒怎麽,就是提醒你一下多久沒有過了。”

這是真的,所以剛才反應才會那麽強烈。

到現在,心臟和某處還在以特定頻率跳動著。

她的擁抱纏上喻宜之的肩,像貓:“想我了是嗎?”

吐息溫存,像即將到來的夏夜。

喻宜之頓了下,還是回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為什麽這段時間都回來這麽晚?”

“忙唄。”

“為什麽你突然這麽拼?”

漆月心臟一跳。

即便知道在喻家那樣的環境成長起來,喻宜之必須是個敏銳的人,她還是被喻宜之這樣的洞察力所震驚。

嘴裏卻懶洋洋笑道:“我不是一直都挺拼的麽?”

“洗手間裏偶遇的時候,錢夫人為什麽要那樣打量我?”

漆月又默了下。

咧嘴笑道:“因為你長得好看啊。”

“你有沒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能有什麽瞞著你。”

喻宜之一直看著她,她撐住吊兒郎當的笑意。

喻宜之最終嘆了口氣:“我幫你找的前台那份工作,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怎麽可能去?”漆月詰笑:“我坐得住麽我?我會一直好脾氣的端茶倒水、說歡迎光臨麽我?”

她輕撫喻宜之絲緞一樣的長發:“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人。”

街頭巷尾野大的,家貓的籠子關不住她。

喻宜之:“你一直在錢夫人那邊工作,錢夫人的人脈那麽復雜,總難免遇到客人或競爭對手鬧事的、找茬的,你覺得安全麽?”

“你好啰嗦啊喻宜之,按你這麽說,挖礦還有礦井塌了的時候呢。”

喻宜之瞪著她,眼神變得很無奈。

忽然隔著睡衣一口咬在她肩膀,她輕輕“嗷”一聲。

“你要是真有什麽危險。”喻宜之語氣半是恫嚇:“我就跟你分手。”

“好好好。”漆月摸著她頭。

“我是說真的,不是嚇你。”喻宜之把頭埋在她肩膀。

“好好好。”

漆月自己也沒想過會真的出事。

那本是一桌普通的客人,甚至最後鬧出事端的,是其中看著最不起眼的一個。

漆月根本不知道他是錢夫人當年的競爭對手,被錢夫人擠垮了酒樓,這麽多年再沒翻過身,一直郁郁不得志。

人到中年、又一次投資失敗,妻子跟他離婚,帶著兒子走了。

他把所有怨氣算在了錢夫人頭上,在錢夫人過來詢問菜肴是否滿意的時候,忽然掏出了藏在包中的刀。

錢夫人也沒有認出他,而當時她的身邊只有漆月。

電光火石之間,漆月護在了錢夫人身前。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麽想的。

也許她想掙出個未來給喻宜之。

也許她覺得只有錢夫人能護著喻宜之。

也許血脈裏湧動著一股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沖動。

錢夫人倉皇的喊了聲:“阿月!”

漆月軟綿綿倒在錢夫人懷裏,錢夫人接住她,手上都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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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了。

肩膀一陣劇痛傳來,她躺在匆忙推往手術室的車上,也說不上是被疼醒的,還是被走廊的燈晃醒的。

推車旁跟著跑的,居然是喻宜之,一手扶著她的推車,臉白的跟張紙一樣。

誰把喻宜之叫來的?

但那時她實在沒有提問的力氣,只能勉強挪動手指,去勾喻宜之的小指:“喻宜之……你別怕……”

喻宜之雙眼血紅,但意外的沒哭,伸手摸了把臉,臉上怎麽沾了血?

哦,漆月反應過來:是我的血。

那血配上喻宜之的眼神,讓她整個人顯得又兇又狠,活脫脫像要去地獄搶人。

“漆月你要是敢有事。”

漆月迷離的望著她,沒力氣說話,用眼神問“那就怎樣?”

喻宜之惡狠狠的說:“我就端了你的墳。”

漆月在被麻醉以前,想到喻宜之這句話還是想笑。

喻宜之這女人,可真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