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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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漆月是被喻宜之扔進洗手間的。
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就算離開了七年,喻宜之又怎麽會忘了這醫院的構造呢?
外科和手術室在哪,喻宜之再清楚不過,因為那些都是喻宜之陪她一起經歷的。
這會兒喻宜之臉色的難看程度一如七年前,沉聲叫她:“脫衣服。”
漆月吊起眼尾:“幹嘛呀喻宜之?耍流氓啊?”
“不脫的話我幫你。”
“別別,我自己來。”
她今天衛衣裏穿一件加絨後襯衫,紋身一樣的印花,被雨淋了半幹不幹的,她解了兩顆扣子,又停下來沖喻宜之說:“別那麽沉重,活像我被砍了一樣。”
喻宜之的臉色一下變得更難看了,嘴唇都在抖。
漆月立馬察覺失言:“對不起。”
她莽撞、粗線條,也許要到七年後的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件事對喻宜之的影響,比她以為得要大的多。
喻宜之直接動手幫她解扣子。
帶著雨氣的皮膚接觸冬天夜晚的空氣,冷得她“嘶”一聲。
尚且還能玩笑:“是不是羨慕老子身材比你好?”
喻宜之:“轉身。”
空氣陷入凝滯。
“都說沒事了。”
喻宜之皺著眉,聽上去相當沒耐心:“轉身。”
漆月不得不極緩慢的轉身。
心裏暗罵:果然應該看完電影就走,不等喻宜之看到她,就沒這麽多破事了。
喻宜之在她背後吸吸鼻子。
畢竟她現在背上有點精彩,除了七年前那道虬結的疤,還有今天的新傷,一堆淤青簡直像調色盤。
漆月不知如何去安慰,更不知以什麽身份去安慰。
那時她滿腦子想的是:等三個月後喻宜之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跟喻宜之沒關系了。
喻宜之再也不用看這些了。
她低頭笑道:“幹嘛這麽沉默?我傷不傷的,其實現在跟你也沒關系了。”
喻宜之立刻說:“七年前你受傷的時候,心裏也覺得跟我沒關系吧。”
漆月心裏一堵,緩緩拉起襯衫。
她邊系扣子邊轉身,喻宜之低著頭,嘴唇抖得跟見鬼了一樣:“但凡你想過我的話,你也不會那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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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錢夫人酒樓。
錢夫人叫漆月:“今晚有桌很重要的客人,我去敬杯酒,你陪我吧。”
漆月點頭:“好。”
錢夫人旗下那麽多店能開得順利,各路關系都要妥帖打點,漆月跟錢夫人進包間的時候一愣。
沒想到今晚這飯局,喻宜之也在。
跟著她新公司的總監一起來的,應該是來跟錢夫人敬酒的那位談生意的。
錢夫人笑得春風化雨,穿著中式紗衣帶著佛珠像位潛修的居士,細細問了菜色怎麽樣服務怎麽樣,都得到滿意的答復。
漆月在錢夫人身後當木頭,看也沒看喻宜之一眼。
錢夫人敬完酒退出來,到辦公室處理了一會兒賬目,去洗手間的時候,漆月也陪著。
沒想到在洗手間又遇到喻宜之。
那時洗手間還有其他客人,錢夫人也很淡定,在水龍頭下沖了手,優雅一甩就走了。
走出洗手間,才壓低聲音問:“那是小喻?”
漆月:“嗯。”
“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她本人,真的很漂亮。”
漆月聲音很難掩飾的染了笑意:“嗯。”
錢夫人提醒:“她太招眼,你更得小心。”
漆月深夜回家,屋子裏燈早已熄了,靜悄悄一片。
她松一口氣,用最快速度洗了澡,爬上床時躡手躡腳,心想千萬別吵醒喻宜之。
躺下後剛要松一口氣,一個軟軟的身子忽然壓過來。
漆月全無防備幾乎要尖叫,喻宜之捂住她嘴,身上的香味彌散。
她實在喜歡喻宜之沒擦香水時的味道。
不過喻宜之不給時間讓她想這些有的沒的,低頭直接含住她耳垂,舌尖來回摩擦。
一來就這麽玩,漆月“嗚嗚”兩聲,嘴卻被喻宜之死死捂著,雙腿也被喻宜之像剪刀一樣制約著。
喻宜之一點放過她的意思都沒有,又吻又咬。
她的掌心本是冰涼,很快被漆月的呼吸染熱。
直到漆月呼吸越來越急快喘不過氣了她才放手,漆月壓低聲音:“你幹嘛呀喻宜之?”
喻宜之沒給她發問的機會。
其實喻宜之很少這樣又急又不溫存,她吃痛,喻宜之來吻她嘴唇的時候,她一口咬下去。
喻宜之好像冷笑了一聲,還是沒打算放過她。
那時時近盛夏,床單上全是汗浸浸的味道。
腳趾蹭著腳趾,抵在已被摩擦光滑的舊木板上,指甲擦過,發出“呲”的一聲。
結束以後喻宜之也不溫存,直接離開漆月坐起來,低頭理著自己睡衣的扣子,變成黑夜裏一個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