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喻宜之咳了兩聲,因為嗆到眼眶很快紅了。

漆月手裏還剩半個蛋撻,碎得不成樣子,手無力的垂下,頭轉向窗外。

沾在喻宜之嘴上的蛋撻酥皮也掉在她腿上,碎落的狼狽。

喻宜之緩了一會兒,把漆月硬塞到她嘴裏的蛋撻咽了,扯了張紙巾,把自己的嘴擦幹凈。

接著漆月腿一抖,發現是喻宜之又抽了張紙,把她腿上的酥皮也擦幹凈了。

“我拿給你吃,是因為我根本沒在意他送蛋撻給我這件事。”喻宜之扭頭,一張臉冷白:“你不會覺得我喜歡他吧?”

漆月冷笑:“你這種沒有心的人,怕是不會喜歡任何人。”

喻宜之默了下。

“那覺得他喜歡我?”

漆月皺眉:“那我上哪兒知道去。”

“他不會的。”喻宜之冷靜搖頭:“他或許對我有那麽一點好感,但不會喜歡我,他那樣的家庭出身,你知道他外公是……”喻宜之報了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他很清楚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樣的人。”

“那你跟他幹嘛呢?調情啊?”

“我跟他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吧?”

漆月抿下嘴:“你跟他走挺近的,而且,你們公司那些風言風語你是聾了聽不到嗎?”

“他們說不說是他們的事,我有沒有是我自己的事。”喻宜之挽了下頭發,耳垂上的鉆石耳釘閃閃發亮:“況且你以為我空降過來,對我不滿的那些言論為什麽能快速壓下去?”

“不外乎他們忌憚更高層的勢力真的青睞於我罷了。”

漆月很冷的笑了聲:“喻宜之,你是不是什麽事都算得這麽清楚?”

其實從高中一認識她就該知道喻宜之是這種人。

喻宜之鎮壓起那些妄想欺負她的人哪像十七歲?

清醒,理智,殘酷,高效。

她早該看出喻宜之沒有心。

喻宜之抿了下唇。

漆月沒聽清:“你說什麽?”

“我說,有件事我曾經就沒算清楚。”

漆月嗆笑:“無論如何,到現在你也算清楚了,看看現在的你。”

豪車,奢侈品包,鉆表,那種等量級的曖昧對象。

曾經她困在漆月家的舊筒子樓,就像被縛住翅膀的鳥。

現在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漆月望著車窗外,灰撲撲的山腳高茫茫的草,只有一小塊被喻宜之的車燈照亮,顯出淩亂的碎石。

漆月盯住其中被磨到圓鈍的一塊:“喻宜之,你到底為什麽要回來?”

“全國能做的地產項目那麽多,你到底為什麽要回來?”

“其實你不回來的話,我是打算放過你的。”

跟喻宜之一起經歷過那麽多事,現在二十六歲的漆月,不是全然不能揣摩喻宜之的心路。

她回來做K市舊城改造項目,知道漆月是她必然繞不過的一道坎。

所以她一開始想的“還債”,是讓漆月在床上盡情發泄怒氣,兩人不再談情感。

可很快她敏銳的發現,這樣並不足以快速消解漆月對她的憤怒,所以她轉而使用高中時一樣的策略,轉而要漆月的心。

現在二十六歲的漆月早已不是十七歲那麽蠢了,所以當喻宜之說“我想你了”她完全知道這女人意圖什麽。

她唯一想不透的就是——喻宜之到底為什麽要回來?

就像她所說,全國那麽多地產項目,憑喻宜之的能力,樁樁件件都能做好,一樣能在集團董事會面前博取好印象。

為什麽非得回K市跟她糾纏?K市並沒給喻宜之留下任何好印象。

喻宜之沉默良久,湊了過來,撫上漆月的臉。

她手上沾滿紅花油的氣味,撫在漆月臉上辣辣的,她吻上漆月,嘴裏都是蛋撻甜甜的味道,而這時漆月才想起她手裏一直可笑的攥著半個蛋撻。

喻宜之壓過來,死貴的白襯衫全蹭在油膩膩的蛋撻上。

“喻宜之,你衣服……”

喻宜之並沒有管,她的吻如她身上的香水味,一樣霸道、強硬、不容置疑。

她的舌頭擠進漆月嘴裏,帶著一種清新的澀味,她捧著漆月的臉讓漆月揚起下巴承接,吻得十分深入,就像她們曾經一次次在舊木板床上所做的那樣。

那是一向自持的喻宜之唯一放縱的時刻,她額頭的汗蹭在漆月臉上,唇齒糾纏,好像永不分離、沒有明天。

這時,喻宜之手機“滋——”、“滋——”響了起來。

喻宜之輕輕放開漆月。

喘了下,接起來:“喂,賀總,沒事,沒打擾我……”

聲音冷靜鎮定,好像剛才那個熾烈的吻是漆月的幻覺。

漆月再次轉向窗外,手掌撐著下巴,手指輕輕擦過嘴唇。

剛才喻宜之吻過的地方,還潮濕著。

喻宜之掛斷電話:“送你回去吧。”

漆月拉好襯衫,遮住藥油已幹透的肩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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