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5頁)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沒叫漆月“漆老板”,也是他唯一一次沒叫漆月“漆老板”。

漆月背影滯了下,但沒回頭。

大頭在人堆裏壓低聲音,鬧哄哄的他都不確定漆月能否聽清:“你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知道的吧?“漆月好像沒聽到,因為她還在推搡身邊一個男生:”最後一個菠蘿包你敢跟老子搶?”

大頭又張了張嘴,最後卻想:算了吧。

可就在他決定放棄的時候,漆月的聲音低低的傳來:“嗯,我知道的。”

那聲音幾乎有點落寞。

大頭猛然望過去,漆月的背影又變得張牙舞爪了:“草莓酸奶也是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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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連大頭都沒看出漆月有什麽異常。

她不去做課間操,和大頭一起躲在樓頂抽煙。李大嘴抓出勤率抓的嚴時,她就在教室睡覺或打牌。摩托車行那邊有活的時候,她就去賺點漆紅玉的藥費。

大頭心想:漆月到底是個清楚的人。

她衛衣上也許由喻宜之編成的那根小辮兒,也在每天的摩擦中蹭松了結,不知不覺全散了。

這樣看來,漆月和喻宜之好像又分屬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了。

只是有天漆月去上廁所了,大頭煙癮犯了,知道漆月除了身上會揣一包煙以外,包裏往往還備著包煙。

一般他是不抽女士煙的,可今天剛好相熟的男生都不在,大頭只好摸出漆月的煙抽出一根。

“我k。”

他低罵一句,見鬼似的又把那包煙拿過來,放在課桌抽屜裏一根一根的抽出來看。

這時相熟的男生回來了:“大頭幹嘛呢?不會是有女生給你寫情書吧?

大頭把煙盒往抽屜深處一扔,又胡亂抓了幾本書擋住,擡頭笑道:“是啊,你妹妹給我寫的。”

男生虛虛一個橫踢:“放你娘的屁!”

大頭站起來笑罵著跟他過了幾招,等男生又被鄰班叫走了,他才心跳如雷的把那包煙摸出來,悄悄趕緊放回漆月包裏。

漆月從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大頭坐在桌邊發呆。

她一拍大頭的頭:“裝什麽深沉呢?不會是總算開竅了,有看上的姑娘了吧?”

大頭是個奇葩,這麽多年跟在漆月屁股後面當小弟,壓根沒談過戀愛。

大頭笑笑:“就是沒有才愁啊,你幫我介紹個?”

漆月很認真的想了圈:“我認識的你都認識啊,沒哪個能啟蒙你啊。”

大頭鬼使神差說:“你認識的裝叉犯我就不算認識。”

漆月一愣。

大頭:“開玩笑的啦,我們致知樓裏誰能真的看上裝叉犯啊。”

漆月:“哈哈。”

上課鈴打響,最近為了評優秀高中,李大嘴巡查得很嚴,漆月對著窗外他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趴在課桌上又睡了過去。

大頭看著她的睡顏。

一雙貓兒眼閉起來,整個人戾氣就沒那麽重,臉壓在手臂上被擠得嘟起來,倒真像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少女了。

不滿十八歲的少女心中,往往存著綺夢。

而漆月煙盒裏的每一根煙上,都小小的寫著三個字:喻,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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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晚會的日子越來越近,文藝委員天天在班裏嚎,也沒人願意接這浪費時間的苦差事。

這天文藝委員又在班裏求爺爺告奶奶,她不敢來惹漆月,就扭著尹夢不放:“你就當免費ktv嘛!你就上去隨便唱首歌嘛!”

尹夢嫌麻煩:“不去!”

沒人願意接這差事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這屆晚會的調性被喻宜之拔得很高,據說鋼琴過了十級,在海城讀書時還去英國交換表演過。

漆月這時懶洋洋喊了一聲:“小卓。”

尹夢和文藝文員一起看過來。

漆月:“我報吧,我跳舞。”

大頭扯了她一把:“不是說浪費時間麽?”文藝委員卻已經沖了過來:“真的啊?漆老板你以後就是我親姑奶奶!我把報名表拿給你!”

大頭皺眉按住她:“你先等等。”

他正要對漆月說什麽,一個男生拎著個蛋糕進來:“大頭,我去校門口拿外賣時碰到你媽了,她說專門給寶貝親親送生日蛋糕來,讓寶貝親親跟同學一起分享呢!”

教室裏一陣哄笑。

大頭他爸媽把他這唯一的兒子看得嬌氣,而大頭又沒談過戀愛,很容易被笑話成“媽寶”。

不過他脾氣好也不怎麽在意,漆月跟著同學一起笑,把一個禮物盒子拋到大頭懷裏:“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呢,沒想到被你媽搶先了,生日快樂。”

有人圍著蛋糕問大頭:“十八了啊大頭,成年這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麽啊?”

漆月在人群中笑得又痞又野:“是啊,說說。”

大頭默了默。

漆月從不過生日,在學校都對人說因為她永遠十六,永遠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