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在一個層面(第2/3頁)

所以聽到秦德威描述後,嘉靖皇帝只覺得事情太麻煩,還沒想到從中搞錢。再怎麽說嘉靖皇帝也是個文藝青年,談錢太俗。

當然再過兩年就不一樣了……把西苑修建成地上仙國,日夜做法,燒的青詞都要用金粉寫,沒銀子怎麽行?

次輔顧鼎臣偷眼瞥見嘉靖皇帝眉頭緊皺,忽然上前一步,奏道:“陛下勿慮也!正該有嘉靖男兒應運而生,為陛下排憂!”

霧草!夏言和嚴嵩一起對顧鼎臣怒目而視,他們內閣中出了一個叛徒!

秦德威也很意外,顧大學士不愧是嘉靖朝第一個青詞大臣啊,這麽會說話就多說幾句!

就是很可惜,顧大學士壽命不久了。按照原有歷史軌跡,顧鼎臣明年就在任上善終了。

而顧鼎臣暗自苦笑,論年紀他比夏言、嚴嵩都要大十來歲,而自家身體自家最清楚,已經自感余日無多了。

突然支持秦德威,只是著眼將來罷了。

畢竟秦德威與許多蘇州士人關系向來不錯,有些身後事可以托付給秦德威。

聽到了顧鼎臣的話,嘉靖皇帝的焦慮感果然得到稍稍緩解。

論起開解皇帝心情的本事,顧鼎臣也算是人中龍鳳,嚴嵩都要略遜一二。

秦德威也不得不服氣,一個公認的官場混子,經歷十幾年大禮議腥風血雨,既沒被輿論指斥,又能在嘉靖手裏混成大學士,而且穩穩當當從來沒受過處分,能沒兩把獨門絕技?

嘉靖皇帝又看向秦德威,誰發現的麻煩,誰就負責解決!解決不了,提頭來見!

沉吟片刻後,皇帝就下旨道:“準許秦德威所奏請,四夷館增設日本館!”

秦德威滿懷期待的等了又等,可是就聽到嘉靖皇帝說了這句。

下面呢?怎麽沒了?不繼續說說誰來主持夷務嗎?誰真會在意有沒有日本館啊?

旁邊太監提示說:“秦德威還不謝恩!”

秦德威回過神來,只能不情不願地領了旨謝了恩。

然後嘉靖皇帝才繼續開口說:“既然今日說起了日本之夷的事情,那對於日本國所遣貢使,應當如何對待?準許入京朝貢,還是驅逐回去?”

首輔夏言奏道:“自成化以來,日本貢使人員劣跡斑斑,常酗酒逞兇傷人,可見其品性。

而且日本夷人時有泛海劫掠之舉,被官軍攔剿則自稱為貢,無事又為寇,實難辨認。

況且日本國貢物只有一刀一扇,非我大明所短少稀物,除此別無長物,乏善可陳。

總和以上三處,可繼續絕其朝貢,以示大明不通無義之國!”

等夏言說完,嚴嵩又奏道:“日本之夷,十數年來以義裁之,帖然而畏服,茲復議絕之,似出無名。

且王者之馭四夷,有不庭也則征之,今來貢也,絕之恐無以感興四夷向服之情。況外夷進貢,關系甚大,不應禁絕。”

兩人都沒提銀子的事情,大概潛意識裏還是沒認識到海貿的潛力,也不太清楚閩浙地區走私的厲害。

秦德威看了看夏言,又看了看嚴嵩,忍不住就說:“兩位閣老一個說絕之,一個說許之,話都讓你們說完了。

再細看來一個是白臉,一個是紅臉,莫不是商量好的?”

嚴嵩又瞄了眼值殿武士手裏的金瓜,不禁想起了杜工部一句詩,“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

嘉靖皇帝也看不下去了,對秦德威叱道:“你有話就放,不許再多嘴多舌!”

秦德威便奏道:“關於日本國貢使之事,既然來都來了,就讓他們進京朝貢好了!

臣是這樣考慮的,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以從使團中多了解日本國內部的消息,最少有助於清理東海海寇。

其次,日本國貢使必定會請求恢復定期朝貢,甚至還會提出縮短朝貢周期的請求。”

按照祖宗制度,日本國這樣的只允許十年一貢,這顯然已經滿足不了銀山暴發戶的需求。

秦德威不等別人詢問,主動繼續說出自己看法:“彼輩大概會提出三年一貢,以此試探朝廷。

陛下盡可以再大度點,允許日本國等同兀良哈三衛,一年一貢!”

嘉靖皇帝很詫異,習慣性肉痛的說:“一年一次是不是太多了些?”

對以宗主國自居的大明朝廷而言,來朝貢的就要給賞賜。

朝貢太多就意味著賞賜支出也多,所以才會強制性的規定了朝貢周期,不然那些藩國恨不能每個月朝貢一次。

所以現如今藩屬中,只有地位獨特的兀良哈三衛才享受每年一次朝貢和互市的待遇,互市地點就在秦德威曾經戰鬥過的遼東廣寧衛。

秦德威提醒道:“日本國現如今有銀子,不是那些窮得宛如叫花子的番邦,求的也不是賞賜,而是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