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果然,晚上其他幾位出宮建府的皇子聽說了晉王送銀子的事,都氣得牙癢癢的,好個晉王,大張旗鼓地弄這麽一出,不是讓他們騎虎難下嗎?

送吧,心疼銀子。親王一年的俸祿不算布匹、糧食、炭火等實物,也只有一萬兩銀子,聽起來不少,可要養府上那麽多人,而且還要發展自己的勢力,這哪一樣不需要銀子?

如今一下子送出幾千兩銀子,擱誰身上不心疼?

而且劉子嶽這都要流放去南越了,廢棋一顆,在他身上花的這筆錢沒有任何回報,完全是打水漂,不值!

可要是不送吧,劉子嶽要流放了,若是其他兄弟都送了程儀,就自己什麽表示都沒有,太不好看了。

而且父皇還看著呢,便是為了在延平帝面前留個好印象,這筆錢也不能省。

想到這裏,年紀較小的吳王就最先沉不住氣。他才出宮建府兩年,手裏並不寬裕。而他上頭又有燕王這個被寄予厚望的兄長,母妃和外家的補貼幾乎都給了燕王,沒他的份,他的經濟狀況並不比劉子嶽好多少。

所以他極其不情願出這筆錢。

一個人不出錢丟臉,但若是幾個兄弟都不出呢?那就不存在丟不丟臉的問題了。

於是他找上了燕王,道:“三哥,大哥也太不厚道了,好名聲他拿走了,錢咱們出,也太說不過去了。依我說啊,不若咱們幾個都別出算了。”

燕王知道他心疼銀子,淡淡笑了笑:“六弟這話不要說了,明日我派人將你我的銀子都送過去。大哥為長,我不能越過他,便出三千兩,你年紀小,還未成婚,便出兩千兩,回頭旁人問起,你便說手裏不寬裕,只出了兩千兩便是。”

聽起來是少,可他們兄弟加起來也跟晉王一樣多了。

吳王不滿地嘟囔:“三哥,你聽沒聽我說啊,我不是來讓你替我出銀子的!”

燕王嘆了口氣,緩緩道:“六弟,你能說服我,那你能說服太子,能說服楚王嗎?”

太子這人倨傲、爭強好勝,定然不會落後於晉王,給晉王笑話他的機會,肯定會多出點壓晉王一頭。楚王是繼後的兒子,嫡子,若大哥二哥都掏了銀子,他不掏臉上無光,便是為了皇後娘娘和他的臉面,這個銀子也得出,而且還不能出少了,不然有失他嫡子的身份。

老六這辦法根本行不通,真要做了,最後恐怕就他們兄弟二人沒任何表示,傳出去,不但他們兄弟要打上“小氣、沒有兄弟情”的符號,母妃在宮裏恐怕也會被皇後和成貴妃等人笑話。

吳王想到太子那個脾氣,悶悶地撅了撅嘴,也是,他若是去找太子,恐怕會被太子奚落一頓。

見吳王想明白了,燕王勸道:“左右就這麽一次,你回去吧,我來安排,明日早些將銀子送過去,省得跟太子、楚王撞上,難看。”

這兩人的銀子定然比他們多。

吳王哼了一聲:“我只是來找你討個主意,銀子不用你出,我自個兒出。”

說完氣沖沖地走了。

吳王氣歸氣,還是不想丟了面子,次日一大早就讓人將銀子送了過去。

劉子嶽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睡覺。

冬季天氣冷,他腿上又有傷,所以起晚了,聽到陶余的匯報,他訝異地挑了挑眉:“這麽早就送過來了?”

“對,燕王和吳王的程儀先後送來,分別是三千兩和兩千兩。來的人都還在外面候著,殿下要見他們嗎?”陶余問道。

劉子嶽點頭:“見,讓人送些糕點茶水好好招待他們,我一會兒便到。”

這可都是送財童子,怎麽能不見呢?

等劉子嶽送完了燕王和吳王的人,太子和楚王也相繼給他送錢來了。

太子的陣勢搞得更大,六千兩銀子裝在十二個箱子裏,派了一隊帶刀侍衛送來,很明顯是故意搶晉王昨日的風頭。

劉子嶽聽說之後,笑開了花,這樣的“良性競爭”給他來一打都不嫌多,可惜這樣的羊毛只能擼一次。

楚王就沒那麽高調了,他也送了五千兩銀子,恰好比太子少一些,跟晉王一樣。既不突出,但也不落人後,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所以說啊,送禮也是一門學問。

劉子嶽收了禮,熱情地將人送走,還說不日會宴請諸位哥哥,感謝他們的饋贈,讓這些人回去稟告他的哥哥們,過幾日再正式下帖子。

等人走後,劉子嶽開始清點銀子,加上晉王昨日送的五千兩,他總共收了兩萬一千兩銀子,抵得上他兩年的俸祿。果然,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啊,再湊湊,爭取出發前攢個十萬兩,到了南越也不愁沒錢花了。

“陶公公,將這些銀子入庫吧,讓人打幾百個能裝一千兩銀子的箱子,回頭這些都帶走。”劉子嶽吩咐道。

平白得了這麽大筆銀子,陶余對劉子嶽佩服得五體投地,歡喜地應下:“好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