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3/5頁)

“呸!大伯靠的還得是我們家仁鵬!”

她喃喃自語,聲音一低,空曠的河邊猶如是地獄裏探出的惡魔之語。

“就是生了,誰又能說一定是汪家的種?”

想著方才洗衣大娘說的富家老翁生子之事,黃心蓮眼眸閃了閃。

她就不信了,一個人說孩子不是汪家的,大伯哥不信,整個村子裏的人都說孩子不是汪家的,大伯哥還能不信?

打定主意,黃心蓮氣定神閑的端起了地上洗凈的衣裳,踩著輕巧的步伐回去了。

要怨,就怨自己是那等地方出來的吧。

……

驛站。

錢娘子的眼睛看過眾人,最後落在汪驛丞的身上,幽幽道。

“我還未入門,她便隱隱的將我的事透露了出去,是,我是妓子從良,這是我的前半生,我命苦,入了那糟粕之地,我誰也怨不了,她說的不過是實話。”

“但她沒有安好心啊,後頭什麽不安分,同人私通,重新操持做暗門子……這些事都是她編排的,你走之後,她可勁的編排的!”

……

黃心蓮手段也頗高,她只時不時的在別人談起別人家香艷之事時,愁眉苦臉,神情憂愁模樣,別人問起時,她便欲言又止。

見她這般模樣,村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味和八卦。

汪福喜的媳婦,那可是出自窯子的啊!

後來旁人尋上門探問,她只要搖著頭,又或是似是而非的說上兩句,接著再一臉慌忙的否認,一副說錯話的懊惱模樣。

問的人自會自己想,想了還不幹休,轉頭便又和旁人說起了秘事。

“我和你說個秘密啊,福喜那媳婦可不老實!福喜剛走,她就盯著別人家的漢子瞧了。”

“呸,不要臉!我就知道,那種地方出來的,怎麽能少得了男人?那褲腰帶都是松的!”

聽的婦人唾棄了一番,轉過頭,這位婦人又和另一個人說道。

“你知道嗎?福喜那媳婦和漢子進林子了,出來時小臉紅撲撲的,褲腰帶都沒紮好。”

“天呐,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人家兩只眼睛瞧得真真的!”

“……”

……

驛站裏。

錢娘子眼裏沁出血淚,“我命苦啊,天都不憐我,伯明在我肚子裏待了十一個月才出來,大家夥說得更起勁了,這些我都不怕。”

“便是你回來了,不相信我了,咱們不拘休妻還是和離,我都不在乎,我自己有手有腳,我還會做糕點,總歸能將孩子養大。”

“就是這樣,汪家人都不肯放我一條生路!”

汪驛丞艱難的問道,“是誰?福林、仁鵬,還是黃氏?”

錢娘子沉默了下,“是汪仁鵬。”

自從她名聲壞了,村子裏總是會有不知所謂的漢子偷摸的摸上了她家門口。

錢多麗死寂的眼裏閃過一抹厭惡,呵,男人!

白日裏一副鄙視她,恨不得她走過的地方都要呸呸兩口唾沫消消晦氣的模樣,夜深之時卻偷摸的尋上門,嘴裏不幹不凈的說一些不著調裏的話,什麽親親乖乖都喊得出來,著實令人作嘔。

一個個都被她拿大竹竿打走了。

她是什麽樣的人,旁人不清楚,汪家人又怎麽會不知道?黃心蓮欲言又止的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村子起的流言,汪福林和汪仁鵬一清二楚。

畢竟,黃心蓮瞧著村子裏的人都認為錢伯明不是汪福喜的孩子,心裏可是自得的很,更是沒少對孩子說,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他們汪家。

所以,他們也怕,怕最後汪福喜回來後相信了她。

說一千道一萬,旁人信了,汪福喜沒信,那這場籌謀就是白搭。

尤其當初被征兵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他們說了,汪福喜身手好,在營地裏頭立下了功勞,救了個大人物,回頭該被嘉獎一番,很可能會成為驛站中的驛丞大人。

驛丞大人啊……

仙安驛站往來都是富貴官爺,王孫貴族,只要將那等人家服侍好了,人家手指縫裏漏出一丁半點,對他們來說,那都是大財!

汪仁鵬眼眸一狠,“既然事情做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黃心蓮和汪福林對視一眼,心肝都顫了顫。

“兒啊,你說要如何?”

汪仁鵬擡起頭,三角眉短而毛雜,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一不做,二不休,斬草就要除根,咱們將伯娘水性楊花這事兒做實了。”

……

驛站裏。

“死人才沒有辦法辯解。”

錢娘子似哭似笑,鬼音陣陣。

“他心狠啊,掄起鋤頭就將我殺了,埋在了院子裏的老樹下,黃氏穿了我的衣裳,抱著包裹,趁著黃昏夜色,特意從村子口跑了過去。”

“旁人其實沒有瞧清楚,我知道的,他們其實都沒有瞧清楚走的那人是誰,為著熱鬧,為了有談資,他們添油加醋,就跟以前的每一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