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第2/3頁)

寶月咬住唇,大人派了不少護衛過來保護姑娘,姑娘的消息他又怎麽會不清楚呢,姑娘一封封信的送去,一點回信都沒有,她想勸姑娘不要寫了,但又怕她沒了念想,更扛不住。

其實季硯並非沒有回信,只是這些信都沒有到雲意手上罷了,全都在陸文薦那處。

又過了些時日,等雲意的病徹底好全了,陸文薦便按照季硯信上所的吩咐,拿了一間茶葉鋪子讓雲意打理。

雲意聽了陸文薦的話,錯愕之下連連擺手,“我不行的。”

她哪會打理什麽生意,何況她又不是真的陸家女兒,憑什麽打理陸家的生意。

陸文薦笑道:“你兄長要忙著打理茶場,實在是顧不過來那麽多,外人我又信不過,而且你對茶道也有些了解,你就當幫幫家裏的忙。”

季硯信中的意思是,讓雲意有些事情可以做,也不會整日胡思亂想。

陸文薦話說到這份上,雲意實在推諉不過去,猶豫幾番後,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第二天陸文薦就讓管事帶著雲意去了鋪子,說是茶葉鋪子,其實與茶肆差不多,賣茶葉也賣茶。

“一層是賣茶葉的地方,二層則是客人吃茶歇腳的地方。”管事引著雲意在鋪子內轉悠,給她介紹。

雲意看著屋內的擺設,認真聽著一邊點頭。

管事道:“我走去帶姑娘去樓上看看。”

……

夜裏,寶月端了湯來給雲意,見她還在燈下看賬本,關切道:“姑娘喝了湯歇歇再看吧。”

雲意細如煙柳的眉心輕輕簇攏著,“先放著罷,我晚些再喝。”陸老爺把鋪子交給她,她總不能給人的生意弄糟了。

寶月想再勸,可轉念一想,姑娘有些事做也是好的,總比日日恍惚來的好。

*

京城,太後壽辰,宮內大肆設宴,熱鬧非凡。

尋常這種宴上鮮少會有官員來向季硯敬酒,因為都知道他大多時候都是滴酒不沾的,今日眾人卻稀奇的見他在自斟自酌,身影寂冷的融在夜色中,讓人更不敢上前。

季硯垂眸看著投印在杯盞中的濃稠月色,若有所思,耳邊喧鬧的歌樂攀談聲令他覺得心煩,幹脆的飲下手中的一盞愁思,季硯兀自起身離席。

自從雲意離開之後,整個季府就仿佛消寂了下來,安靜的沒有生息。季硯的酒量不差,此刻許是因為夜風吹著原因,讓他心口浮躁的厲害。

“徐州可有消息傳來。”

跟在季硯身後的何安聞言立刻了然答道:“暗衛傳了信,姑娘近來都在幫著陸家找看鋪子,一切都好。”

季硯捏著眉心,“嗯”了聲。

“你先退下吧。”季硯揮手摒退了何安。

何安停下腳步,他看到季硯沒有回自己住的院子,而是朝著照月居的方向走去。

自從姑娘離開之後,大人隔一段時間就回去呆上一會兒,何安也想不明白,大人既然放心不下,又為何非要將姑娘送走。

照月居裏還是雲意住著時候的布置,所有她用過的東西都在,下人每天都會過來打掃,就好像是她還住在這裏一樣。

桌案上放的一疊都是從徐州送來的信,季硯走過去一封封拆開來看,上頭的一字一句哪怕已經讀過幾遍,早已烙在心上,還是讓他雙眸發疼。

季硯向後靠進靠背椅中,手壓在太陽穴上,熏然的酒意不斷催發著往日被他竭力忽視的心緒,他閉上眼睛,強逼著自己不要去想。

夜色如墨,自窗口處吹進來風撩動屋內的珠簾清脆作響,反將他的思緒混攪的更為光怪陸離——

似乎有水滴落的聲音,漸漸聲響越發清晰,時候人在拘著水,伴隨著略帶焦急的聲音,一並落入季硯耳中,“大人別走,我怕,我很快洗好了。”

季硯擡眸朝著珠簾後的凈室,竹簾搖晃出斑駁的光影,水汽氤氳的凈室內,有人背對著他坐在浴桶裏。

是雲意,除了她沒人敢如此嬌糯糯的要求他做事。

雲意掌心拘著水自肩頭落下,一滴一滴滑落,季硯看著那晶瑩水滴從她雪白的肌膚上滑落,眸色漸暗。

“大人?”

雲意仍背對著他,不確定的又換了一聲。

“好。”季硯開口,聲音沙啞的讓人心口發麻。“我不走。”

“嘶……”雲意小聲抽吸,帶著細微的顫抖。

季硯皺起眉頭,“怎麽了。”

雲意回過頭,被水汽熏紅的臉龐異常瀲灩,她輕鎖細眉,哭喪著臉說:“騎馬蹭破的地方好疼,火辣辣的。”

有一只手無形的抓住了季硯的心,勒令著它更為激烈的跳動,季硯聽到自己說:“我幫你看看。”

他起身朝凈室走去,擡手撥開珠簾,晦暗的目光凝著雲意的白皙細膩的背脊,兩片極美的蝴蝶骨,他在哪裏看過這樣的畫面。

雲意見他站定不動,再次扭過頭,眼裏晃動的水波惹人憐愛,一字一句的問:“大人不是要幫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