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第2/3頁)

丘學士連他那手做餅絕活都教給文哥兒,文哥兒和他關系好點也正常。

李東陽便也沒再煽風點火,大方地和謝遷分享起別人抄錄來的文章。

文哥兒這些隨手寫下的遊記雖不是什麽鴻篇巨作,讀起來卻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非常適合在案牘勞形之余讀來放松放松。

文哥兒還不知道連自己寫給老丘的信都正式進入全京師共享狀態,他一大早就與錢福他們渡江去了揚州。

錢福和張靈兩個酷愛喝酒的家夥一到揚州,馬上勾肩搭背地跑去找酒喝,留下文哥兒和朱厚照大眼瞪小眼。

酒鬼果然是靠不住的啊!

要是能喝酒,待在江南的樂趣會多無數倍。

光是南京就有傳說中的“花月春江十四樓”,屬於太祖皇帝朱元璋命工部建起來的國營迎賓樓,當年教坊司的官妓樂婦都被安置在裏頭。

如今這些開國之初營建的酒樓早已易主,只剩一兩棟樓留存至今,只不過秦淮河畔最不缺的就是酒樓畫舫,如今城裏城外哪兒不是享樂之處?

在這方面揚州也沒比南京差多少,揚州到處都是鹽商巨富,甚至催生了“揚州瘦馬”這種畸形產業。

有專人搜羅貧苦人家的女孩兒回去教以琴棋書畫擡高身價,尋機賣給當地富商做妾,甚至還有人專門買“揚州瘦馬”當做禮物送到各地“合作夥伴”手裏,弄得揚州瘦馬一度名揚全國。

當然,這也不是到了明代才有的風氣,唐代就已經有杜牧這位風流才子帶上揚州大名反復歌詠。

有名的“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就是杜牧與一位年方十三的歌女依依惜別,表示我逛遍揚州所有的秦樓楚館,她們都沒有你身上這種豆蔻少女的清新美好。

杯中有美酒,懷裏有美人,對男人而言可不就是人間溫柔鄉嗎?自古以來就沒幾個風流才子不愛流連這類風月場所的。

除非他們兜裏沒錢。

文哥兒酒量不太好,且對風花雪月沒什麽興趣,自是不可能跟著錢福他們出去胡來。他見朱厚照一臉的躍躍欲試,不由想到隨著航海時代到來而進入中國的一份大禮:花柳病。

準確點來說應該是花柳病中最大的舶來品,梅毒。

這東西最開始應該是在廣東登陸,接著迅速蔓延至全國。

而它選擇廣東登陸的原因應該是佛郎機人抵達大明後最先進入的就是嶺南一帶,這些家夥過分活躍的航海活動不僅為大明帶來了不少美洲特產,還帶來了可怕的毒瘡。

文哥兒對這種很難治愈的花柳病的傳入時間不是特別清楚,但對它的殺傷力以及傳染方式還算了解。

就他目前知曉大明外交情況來看,那些站在航海時代風口上滿世界跑的佛郎機人還沒在大明出沒過,這玩意應該還沒來得及傳入大明才是。

不過這並不影響文哥兒恐嚇馬上要進入青春期的小豬崽子。

眾所周知,最好的安全教育就是把某種行為將會帶來的殘酷後果直接展現給小孩子看,這個過程中最不需要的就是含糊其辭與遮遮掩掩——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

可惜這個時代還沒有豐富的圖文資料和影像資料,否則文哥兒不介意給朱厚照留下深刻的童年陰影(或許能算是少年了)。

錢福他們這些成年人已經很難說服了,朱厚照這個年紀還可以拯救一下。

雖然條件有所欠缺,文哥兒還是充分利用現有條件給朱厚照上了堂青春期兩性教育課程,主要講述不潔性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即便目前梅毒還沒傳過來,其他令人難以啟齒的性病也是有的,隨便往你那玩意上頭長點東西也能讓你痛不欲生!

看看咱大明的官員不少都能活到七八十,就是(不得不)潔身自好的好處啊!當了官就算想沉迷女色,那也是正兒八經地納妾進門,沒誰敢堂而皇之地往花街柳巷裏鉆。

可見少去亂搞有益身心健康。

朱厚照看著文哥兒隨手在紙上畫出來的性病圖鑒,眼睛都睜圓了。

本來少年人之間討論點風月之事很正常,誰還沒點青春期躁動?有時候看到某類好書私底下交流一下,特別能增進同齡人之間的感情!

只可惜文哥兒從來不講這方面的話題,即便朱厚照對這些事有那麽一點兒好奇也沒機會和文哥兒探討。

現在文哥兒一下子快進到花柳病科普講座,著實打了朱厚照一個措手不及。

怎麽回事?!

他小先生從哪知道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臟病?!

還能徒手畫出病征!

畫得那麽活靈活現!

尤其是那個“楊梅瘡”,怎麽還能越長越可怕?

他今天晚上要做噩夢了!

文哥兒:謝邀,當年曾上過性健康教育課程(帶圖文資料及影像資料版本),至今都記憶猶新。盡可能地把它轉述給有需要的人,是我們這些社會主義接班人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