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第2/4頁)

文哥兒便力邀老丘一起去偷竹子。

丘濬:?????

幾支竹子而已,跟你祖父說一聲不就得了?

文哥兒道:“我以前看過一篇大文豪寫的文章,說是他一生中覺得最好吃的豆豆,就是和小夥伴一起去別人地裏偷摘的!”

“第二天那片豆豆地的主人知道後誇他有眼光,摘了許多豆豆請他吃,他都覺得沒偷摘的那個味道好!”

“可見還是得偷來的比較好吃!”

丘濬不信。

“我讀的書比你多多了,我怎麽沒讀過這文章?還大文豪,莫不是你自己瞎編的?”

他對文哥兒的說法深表懷疑。

文哥兒道:“才不是瞎編的,我記得寫的是他們去看社戲的!”

丘濬見他這般言之鑿鑿,也起了好奇心,追問他是在哪本書上看的,又是哪個“大文豪”寫的。

文哥兒語塞。

他現在想起來了,這書他在課本上看的,大文豪本名周樹人。

這是能說的嗎?這怎麽說啊!

文哥兒只能郁悶地說道:“我想不起來了。”

丘濬都是當閣老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和文哥兒去幹那偷雞摸狗的事,文哥兒便只能自己呼朋喚友去偷竹子了。

主要是金生這個年紀長、力氣足的負責挑竹子砍,他們負責在旁邊搖旗呐喊。

他們挑竹子的地方離得不遠,王老爺子很快注意到竹子被砍倒的動靜,氣得吹胡子瞪眼地跑過去說道:“你小子做什麽?”

文哥兒壓根不跑,理直氣壯地回答:“做竹筒飯!”

就一點都沒有偷他祖父竹子被發現的驚慌。

這麽多小孩在場,王老爺子只能肉疼地在邊上念叨“夠了,夠了,砍那麽多用不完”。

文哥兒也不是瞎搗亂,純粹是需要多少才砍多少。他跑過去跟他祖父掰扯:“不都說竹子長得老快嗎?我們把老竹砍了,新竹才能長出來,要不然新冒出來的小竹子往哪長呢?何況您不是說還想種些新竹子嗎?我這正好替您挪出點空位來。”

王老爺子冷哼道:“就你小子能說,什麽都能叫你說出點歪理來!”

文哥兒覺得自己很冤枉,這怎麽能叫歪理!

他講的都是正理!

王老爺子懶得理他,開始自己指揮金生砍竹子。

金生從小力氣就大,砍完兩支竹子也摸到了章法,自然是王老爺子指哪兒他就砍哪兒,勤勤懇懇地幫王老爺子把他看不順眼的雜竹都給清理掉了。

倒是讓文哥兒少了點偷竹子的刺激感。

幸而文哥兒玩什麽都很起勁,很快就帶著楊慎他們去溪邊洗竹筒去。

楊慎他們都是城裏娃,平時大多也就見過井水和池水——甚至只見過底下人端上來的水。

他們哪裏見過這春日裏頭活鮮鮮、清湛湛的溪流,登時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好奇地伸出手去感受溪水從掌心淌過的清涼感覺。

年紀大些的說:“冰冰涼涼!好舒服啊!”

年紀小的就說:“涼!舒服!”

就這麽大驚小怪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跟著文哥兒勤勤懇懇地洗洗刷刷,非常珍惜自己數對了花花總數才得來的洗竹筒機會!

到了中午,竹軒外頭就飄起了竹筒飯的香味,飯裏還放了從村裏買來的臘肉,聞著老饞人了。

一群小孩兒玩了半天,聞見飯香才感覺又累又餓。

他們也不進屋去和大人擠,都直接坐在竹廊下狼吞虎咽,就著山景吃得老香。

大人們也分散在屋裏屋外到處坐,像王守仁和元思永他們這些國子監生就沒得和謝遷他們湊一起,全被攆出來和小崽子們一起吃。

很有“只要你們沒考上功名你們就還是小屁孩”的感覺。

文哥兒把自己那份竹筒飯吃個精光,轉頭和元思永他們約定秋收時再來:“到那時你們就考完鄉試了,可以過來放松放松,我們可以一起割稻子!”

王守仁道:“你確定割稻子是放松?”

文哥兒道:“終日在地裏勞作的伯伯們當然很辛苦,可我們人這麽多,真動起手來一人也就割幾鐮刀,不是放松難道還能是辛苦勞作不成?”

王守仁嘖了一聲:“說得也是。”

瞧著竹軒內外這熱鬧的光景,他對文哥兒的行動力也刮目相看。

誰能想到這小子年初只是想搗鼓一塊地來種稻谷,現在不僅地有了,連山頭都有了!

瞅把他能得,這次還沒聚完,就已經約起下回了!

文哥兒吃飽喝足,又帶著一群小豆丁到處瘋跑。

各家都有仆從跟著,文哥兒又是個靠譜的孩子王,大人們也不甚擔心,由著他們東搞搞西搞搞,到處追著喂馬喂牛喂羊喂雞喂鴨。

王守仁等準考生比文哥兒穩重多了,坐在廊下討論起幾個月後的鄉試。

他們現在早把四書五經的內容學完了,平日裏都在做應試訓練,不少人都從各種渠道購買各種科舉輔導書、各種備考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