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3/3頁)

老蒼頭道:“天冷了,它們就不吃東西了,得等暖和些再喂。”

養魚居然也有這麽多學問!

文哥兒由衷誇道:“您懂得可真多!”

老蒼頭道:“日日都在做這事兒,自然就摸清了它們的習性。”

文哥兒卻有不一樣的看法:“有的人就算把同一件事做個十年八年,怕也還是什麽都弄不清楚,大多都是別人怎麽說他們便怎麽做。”

老蒼頭一咂摸,覺得這話竟也有些道理。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他們這位“小先生”,聽小先生有理有據地這麽一誇,他心裏都高興極了。

文哥兒興致勃勃地看了半天老蒼頭鑿冰洞洞,一轉頭就瞧見年前那幾個跟他學《聲律發蒙》的少年皂隸都過來了。

見文哥兒終於注意到他們了,幾個皂隸立刻齊齊喊了聲“小先生”。

文哥兒一聽這稱呼,馬上又有了“傳道授業”的興頭,打開課本(《聲律發蒙》)教他們讀了起來。

到天光大亮,他又照舊就著沙地又給他們教了好些生字。

等時隔好幾天的早課終於上完,李東陽他們也已經齊聚在直舍內修《憲宗實錄》。

文哥兒噠噠噠地跑了過去,瞅準眼前這個人最齊的機會自信滿滿地掏出自己的新詩給李東陽看。

李東陽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文哥兒又寫出了第二首詩。

他興致盎然地接過詩稿一讀,登時樂了。

這小子這詩寫得吧,話裏話外只有一個意思——

我,王小文,是老丘最喜歡的崽!

老丘對我超級好,親兒子都羨慕!

那股子嘚瑟勁簡直能從紙上透出來,叫人感覺有個逗趣可愛的小人兒在字裏行間來回蹦跶。

李東陽摸著文哥兒腦袋,很大方地給了他一頓誇:“不錯,回頭我得拿給你師叔看看,讓他去陜西後得抓緊時間多收幾個弟子,要不然他可就落後太多了。”

其他人聽李東陽這麽誇,登時也來了興趣,紛紛傳看起文哥兒的詩稿來。

文哥兒被誇得直翹尾巴,偏他嘴裏還學大人玩起了謙虛:“沒有沒有,寫得也就一般般,一般般啦。”

瞧見他臉上那掩不住的得意勁,讀過詩的人都不由得朗笑起來。

就沒見過這麽有趣的小孩兒。

寫的詩有趣,性格也有趣,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樂上半天。

大概只有丘尚書的兒子讀了這詩,會有那麽一點難受吧?

作者有話說:

文哥兒:我,王小文,特別善良!

老丘兒子:我真是謝謝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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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今天!又早又粗長!下個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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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上章看到有小可愛問冬天池水難道不結冰,所以水了,哦不,讓它結了個冰!

以我從未見過水結冰的豐富經驗,感覺要是只有薄薄一層的話,應該是冷的時候結,不冷的時候會化掉!(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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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老蒼頭:明清筆記和小說常用的詞,指老仆,從字面看就是“白頭發老頭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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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寫詩寫詞這事兒,當年讀書時寫試著寫過,就是剛知道押韻和平仄,跑去扒拉出課本上的詩詞平仄,絞盡腦汁挑些適合的詞填進去hhhhh

很適合上課打發時間(bushi

但是至今還是沒弄懂平仄格律,可見沒有天賦!

前幾年收拾舊筆記本還翻到過仿寫的成品,可以給你們康康甜甜春十七八歲時的傑作!

《永遇樂》

閑踏山河,孤雲徐過,燕子輕掠。去歲曾遊,臨江又見,萬丈霜沖雪。雲催濤怒,風追浪起,幾欲吞山倒嶽。記當時,摩肩並進,笑問生死誰怯。

關山雪阻,歸途何處,的的馬蹄聲切。一別經年,過門難見,憐君恨誰解。芳菲今日,笑我懶顧,聊對清樽酒冽。漫憑眺:雲山明滅,孤鴻時見。

講的是有個擅長治水的主角投降了敵國(原因大概是皇帝昏庸官場腐敗不想戰爭持續太久百姓繼續遭罪之類的),離家多年沒再回去過,天下一統後主角冒雪返鄉,他爹不認他,他跪了幾天進不了門,偏又接到旨意讓他去修堤,只好連夜走了。等他紮根險地修好江堤,聽到的就是他爹去世的消息。

同一年年底,主角也死了。

第二年春天,一起修堤的朋友走在堤上想起主角,感慨萬千,寫詞懷念一番!

以上是十七八歲的甜甜春寫的東西,和現在的甜甜春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