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3頁)

文哥兒惦記著吃餅,壓根沒管丘濬是什麽臉色,徑直抱著花去找那個醜瓶子。

剛好是冬天,丘濬沒在裏頭插花,他便把買來的梅枝一根根插了進去。

梅花本就怎麽插都好看,他買的這幾支雖說花骨朵不多,卻勝在姿態奇特,枝杈盤曲,稍微那麽一擺,還真與那陶瓶相得益彰。

這一拙一奇的搭配,擺在書案上分外賞心悅目。

文哥兒非常滿意。

就說嘛,醜花配醜瓶,絕配沒錯了!

文哥兒麻溜把花擺好了,去洗凈了手準備吃餅。

謝豆已經在桌邊等著了,再見到文哥兒後忍不住埋怨:“你剛才怎麽突然跑了?”

文哥兒湊過去和謝豆說悄悄話:“這不是聞到餅香,覺得丘尚書在背著我們偷偷做餅嗎!”

丘家兄弟倆:“…………”

你們說悄悄話可以小聲點,我們都聽到了!

吃餅就吃餅,別在我們傷口上狂妄地撒鹽!

好在好餅當前,文哥兒和謝豆兩個小孩兒也沒嘀嘀咕咕太久,很快就開開心心地大快朵頤起來。

一別多時,老丘做的餅還是軟乎乎的好吃極了!

文哥兒想著下次再吃到還不知得是什麽時候,忍不住吃到自己肚皮滾圓。

過年期間老丘家人這麽多,文哥兒再怎麽厚顏也沒好意思連吃帶拿,只好帶著一肚子尚書餅溜達回家,興沖沖和他爹分享了丘濬特意為他做生日餅的事。

老丘,面冷心善,對人好極了!

王華:“…………”

真的嗎?他不信。

王華道:“你不是開始學作詩了,這麽棒的事不得賦詩一首紀念一下?”

吃了餅光向他這個當爹的炫耀怎麽行,當然得寫成詩去給謝遷看看、給李東陽看看,給其他親朋好友都看看。

還有,老爺子過年得出去串門吧?要是能帶上一首四歲孫子新寫的詩,話題可就多了!

文哥兒可不上他爹的當,非常聰明地拒絕道:“我連韻腳都沒背完,怎麽能隨便寫詩呢?沒學會走路,不能直接跑!”

王華樂道:“也不知是誰讀了幾首別人的詩就憋不住學著寫。”

文哥兒:“…………”

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家處女詩慘遭謝豆豆泄密的事。

可惡,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王三歲啊王三歲,你怎麽這麽笨!

還好,他現在是王四歲了!

王三歲幹的事,和他王四歲有什麽關系?

反正已經炫耀完生日餅的事了,文哥兒哼哼唧唧地跑走,省得他爹繼續當面深挖王三歲的黑歷史。

王華也沒在意,他就是隨口釣釣文哥兒,這小子上不上鉤都不打緊。

都說知子莫若父,說得可真是一點都沒錯。

王華只是提了那麽一句,文哥兒回去後就越想越心癢。

他爹雖然居心叵測,可是給的建議真不錯!

這麽好的老丘,合該讓所有人知道!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讓大夥都知道,他是老丘最喜歡的崽!

沒有之一!

文哥兒跑出去玩了一天,也浪不動了,翻出《聲律發蒙》開始找適合寫詩誇老丘的韻腳。

接下來文哥兒白天每天出去撒歡,晚上每晚哼哧哼哧憋詩,憋到為期五天的正旦假期結束,可算是寫出一首自己麗嘉滿意的新詩來了。

主要講述,這不是普通的餅,而是滿含心意的餅!

他和老丘,相差整整六十好幾歲,感情卻好得不得了,絕對是世間少有的忘年之交沒錯了!

文哥兒甚至在詩裏記了一筆,說他以為這餅是老丘給兒孫做的,丘家兄弟倆也這麽以為。得知這是給他的生日餅時,真是有人歡喜有人難過呀!

歡喜的是誰,難過的是誰,他就不細說了。

他是個善良體貼的好孩子,從不揭人傷疤!

年初六,假期結束,文哥兒一大早跟著他爹蹦跶到翰林院,兜兜裏偷偷揣上了他怎麽看都押對了韻的新詩。

一張小臉蛋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興高采烈。

王華看在眼裏,沒有戳破,就等著看他一會要怎麽作妖。

文哥兒很耐得住性子,沒急著去找李東陽交作業,而是拿著《聲律發蒙》給去錦鯉池邊準備讀書。

經過這個假期的實踐使用(找韻腳寫詩),文哥兒感覺這是用處極大的作詩工具,必須好好把它學透!

過年這幾天天氣又開始轉冷,錦鯉池上悄無聲息地結了層冰,走近時依稀能瞧見五顏六色的錦鯉在冰面下遊來遊去。

文哥兒蹲在邊上問那負責喂魚的老蒼頭:“水都結冰了,它們會凍死嗎?”

老蒼頭正給冰面鑿個口兒叫錦鯉透透氣,聽了文哥兒的話後笑答:“它們耐冷得很,不容易凍死,就是不能叫冰面上積太多雪,得及時掃掉雪讓日頭照進去才成。”

文哥兒左看右看,沒看見魚食,又追問:“今兒不喂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