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3/4頁)
再聽魏嚴的人提起謝臨山,謝征眼底似藏了一柄冰刀,但他一個眼神都沒多給這人,只吩咐唐培義:“帶他走。”
唐培義和賀修筠都已負了傷,深知留在此處幫不上什麽忙,便彼此攙扶著暫且往安全的地方退。
那人收回被謝征截下的那一鐧,活動了下手腕,含笑的一雙眼裏帶著刀鋒般凜冽的殺意:“魏勝不才,好歹當過幾年侯爺的武師傅,今日便向侯爺領教了。”
他是跟在魏嚴身邊最老的那一批死士,很久以前就被賜予了魏姓。
話落手中金鐧不知按動了什麽機關,竟由鐧變換成了九節金鞭,鐵鎖連著每一節金鞭,如毒蛇吐信般直直朝謝征甩了過去。
謝征冷眼瞧著那黃金蟒一樣的金鞭逼近,都沒提戟去攔,只在快抵達面門時,才一側身躲過,同時出手如閃電,一把截住了那節金鞭。
魏勝用力一扯,發現同謝征角力相當時,也沒露出什麽詫異的神色,反而沖著謝征笑了一笑。
下一瞬,那金鞭交接處,橫生出許多金鉤倒刺,謝征握著金鞭的那只手,頓時鮮血淋漓。
九節鞭在兵器中素有陰毒之名,不少人以此為暗器,魏勝用金鐧改良出來的九節鞭,更為甚之。
他不以為然道:“在下教給侯爺的最後一課,便是規矩只用在守規矩的人身上,對於不守規矩的人,講規矩與道義,就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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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有著金吾衛的火器壓制,李太傅和齊旻手中的兩營人馬很快落了下風。
齊旻的影衛眼見下方謝征也沒從魏嚴那裏討著好,當即道:“殿下,卑職等護送您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多年經營,在今日毀於一旦,再想東山再起,不知是何日了。
齊旻牙關咬得緊緊的,含恨擠出一個字:“撤!”
說是撤,但幾乎也是無路可撤了,堵在宮門內夾道兩側的,是五軍營兩大營和金吾衛的人馬,宮城外又是三千營的騎兵。
齊旻身邊的護衛一個個倒下,縱有武藝高強的影衛開路,前進也變得格外艱難。
李太傅被甩在了後邊,在朝堂喜怒不表於色了十幾載的人,此刻也白著臉有些惶然地喚他:“殿下!”
齊旻只回頭看了一眼,便跟著自己的影衛繼續前行了。
一枚炮火自炮膛中射出,飛過冗長的宮門夾道,直直朝著齊旻一行人落下去時,齊旻只覺整個世界都是喧嘩聲,但他又什麽都聽不清。
最忠心的那名影衛大喊著什麽將他撲向了一邊,後背撞在冰冷堅硬的城磚上齊旻都感覺不到疼,耳膜幾乎被炮火的爆炸聲震破,好半天耳中都是嗡聲一片。
被拉起來繼續往前跑時,齊旻回頭看了一眼,只瞥見那巨大的炮坑處焦黑一片,城墻磚都被炸裂了幾塊,先前護著他的影衛已死了好幾名。
李太傅半邊臉都沒炸沒了,完好的半邊臉,卻還睜著眼一直看著他的方向。
數不清的箭矢還在往這邊紮來,密密麻麻的,似一張大網。
逃不出去了……
齊旻有些絕望地想。
腦中突然就回憶起了當年東宮四處都是火光,母妃將他的臉用力摁向炭盆,一邊哭一邊對他道:“旻兒,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十七年前他被燒毀了大半張臉才得以苟且偷生,十七年後的今天,他又要付出什麽才能活下去?
利箭穿透胸腔的時候,他腳步踉蹌了一下,在影衛驚惶的視線裏,扶著冰冷的宮墻慢慢跪了下去,他口中咯出了鮮血,這時候反倒十分冷靜。
他啞聲笑道:“孤自詡機關算盡,沒想到在魏家這心狠手辣的老匹夫跟前,還是略遜了一籌。”
影衛頭子削斷他背後的長箭,道:“我等只要還尚存一息,便會帶殿下出去的!”
齊旻只輕輕搖頭,他靠墻根坐著,城下的廝殺聲在此時傳入耳中,才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他偏頭透過雕花石欄往下方看去,瞧見謝征被魏勝和十幾名魏家死士圍住時,自嘲笑了笑:“孤的父王同謝臨山死在錦州,沒想到十七年後,孤和謝征還是會一起死在魏嚴這老匹夫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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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勝那金鞭裏暗藏的金鉤帶著倒刺,硬扯出來,能連皮帶肉直接撕下一大塊血肉來。
十指連心,謝征臉色已白了幾分,卻連悶哼都不曾有過一聲,眼底的冷意和殺氣更甚,握著金鞭的的手隱隱還有收緊的趨勢。
魏勝眼底終於浮現出一絲訝色,然不等他再有動作,謝征已反手將他的金鞭在手上繞了一圈,再用力一扯,魏勝一時不妨,被謝征一把從馬背上扯得朝他跌撲了過去。
然魏勝畢竟是老手,另一柄金鐧也很快摁動機關,化鐧為鞭,朝著謝征脖子直接甩了過去。
被他這條藏了金鉤倒刺的九節鞭纏住脖頸,那無異於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