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2/4頁)

影衛的刀落下來時,他甚至連掙紮都不想掙紮了。

只有魏夫人還在看著他搖頭哭,似想說什麽奈何又被堵了嘴。

刀光劃向魏夫人時,謝征長戟一掃,將那名影衛打得倒飛出去一丈遠。

劈向魏宣的那一刀,則被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魏府死士攔下了。

七八枚信號彈齊齊升向了夜空,縱是想放箭攔截,也攔不下了。

中軍營和右掖營還為李家所用,中軍營的兵力抵得上兩個營,縱使魏嚴有五軍營中其余二營的兵力和金吾衛、三千營助陣,但城下還有謝征和唐培義這塊難啃的硬骨頭,三方勢力本是能勉強相互制衡的。

但巨大的爆破聲一從皇宮內響起,幾十名中軍營的將士直接被炮火炸飛,所有人心中便明白,這場博弈,天平已徹底倒向了魏嚴。

被李太傅收買的金吾衛內應早已被割喉,李太傅看著金吾衛統領從宮中拉出來的火炮軍械,指向魏嚴的手都已隱隱有些發顫:“你……你早把神機營的兵械轉移到了宮中?”

大雪紛飛,魏嚴立在火光如熾的午門禦道上,任憑冷風灌入廣袖獵獵作響:“不拋出神機營這個餌,如何引你們前去爭搶?”

齊旻撐在城墻磚垛的手用力到骨節凸起,咬緊齒關,冷眼看著站在下方的魏嚴,神情陰鷙。

唐培義等人面色也難看了起來,問謝征:“侯爺,樊將軍去了西苑,會不會中了魏老賊的奸計?”

謝征沒作答,眼底翻滾著戾氣,忽地冷喝一聲,一掣韁繩,提戟徑直朝魏嚴殺了過去,戰馬掠過的疾風嗆了唐培義一口涼氣。

他趕忙指揮身邊的部將跟上為其做掩護,又對賀修筠道:“賢侄,我同侯爺在此處與魏老賊耗,你快帶人去西苑助長玉!”

賀修筠將一名騎將挑下馬背,束好的長發都散落了一縷下來,顯得有些狼狽,他抽空回道:“魏嚴若真在西苑設下了天羅地網,再去多少人也於事無補,唯有拿下魏老賊,方可救樊將軍她們!”

唐培義看著前方宛若殺神打得魏嚴身邊幾名將領節節敗退的謝征,一拍馬臀道:“那我前去助侯爺!”

斜刺裏一柄金鐧掃了過來,唐培義忙仰身幾乎平躺到馬背上才躲過那一擊,隨即令一枚重鐧也落了下來,直取唐培義腰腹,他連忙橫舉手中槍柄做擋,才接下了這一鐧,但兩手從虎口到整條手臂都陣陣發麻。

“將軍!”

賀修筠在不遠處瞧見了唐培義的困境,掛著白纓的槍頭在空中舞了個槍花,直刺向那人命門,對方擡鐧格擋,才讓唐培義借著這個間隙,趕緊催馬脫身,同賀修筠站到了一處。

他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心有余悸道:“娘的,這人是誰,老子從軍幾十載,可從未見過這號人物。”

那人金鐧撥開賀修筠刺去的那一槍,反手又一鐧打在槍身上,賀修筠直接被連人帶馬震得後退了好幾步,他發麻的五指微張,重新握住槍柄,說:“是個狠茬兒。”

對面的人只是笑:“賀敬元的兒子?你這身功夫比起你爹可差遠了。”

賀修筠喝問:“你認得我爹?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冷淡道:“死人不需要記住我的名字,賀敬元那叛徒的兒子,更不配知曉我名諱。”

賀修筠下頜肌咬緊,受激一夾馬腹提槍再次朝他沖殺了過去:“我父親一生為民,魏嚴的走狗有何資格評判他!待我宰了你,再殺魏嚴替我父親報仇!”

對面的人只微微一偏頭,就躲過了賀修筠刺去的那一槍,金鐧往上一掄打在賀修筠手臂上,賀修筠頓時只覺自己手骨都要裂開了,悶哼出聲,對面再馭馬朝著他座下的戰馬重重一撞,同時又是一鐧打在賀修筠腹部。

五臟六腑仿佛都在那一擊裏破開,賀修筠吐出一口血霧從馬背上倒飛了出去。

“賢侄——”

唐培義目眥欲裂,嘶吼一聲又朝著那人攻去,只是很快也被揮鐧劈下馬背。

馬背上的人居高臨下看著唐培義和賀修筠,冷嘲道:“報仇?報什麽仇?當年若不是丞相從災民堆裏把他賀敬元撿回去,他還在雪地裏同野狗搶一碗餿粥,哪來今日的風光?”

賀修筠捂著絞痛的腹部,含恨盯著他,艱難出聲:“這份……知遇之恩,我父親也用了大半生替魏嚴盡忠,他魏嚴……憑什麽殺我父親?”

馬背上的人冷笑:“就憑賀敬元若還活著,那你賀家如今就不是加官進爵,而該闔府下詔獄!”

他不願再廢話,揚鐧揮下欲直接取賀修筠性命,空氣中傳來一聲重兵相撞的悶響。

一柄刻著窮奇紋的長戟截住了金鐧。

那人擡首看向馬背上單手持戟截他兵刃的冷峻青年,咧嘴笑了起來:“小侯爺的武藝這些年倒是精進了不少,沒丟謝大將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