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3頁)

外面巡夜的兵士盡職盡責,敲著金柝走過,時節臨近五月,哪怕是夜裏也已經不算很冷,因此睡出了一身汗沒什麽奇怪的。

張遼在漆黑一片的帳篷裏轉了轉,摸索著也抓了水壺和杯子,倒了點水喝下,平復一下心情,然後才重新回到榻上去。

他是不可能對自己的朋友起什麽心思的,哪怕是女子,也不當有這樣齷齪的想法,甚至連她的心意都未曾問明,就在夢裏如此這般,這實在太卑鄙了!

……那要不就問問?

……怎麽問呢?

……首先該怎麽開口?

……其次是陸懸魚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一般的女郎若是女扮男裝被戳穿的話,應當是臉上一抹紅暈,羞得不敢見人,然後也許那位年輕郎君便可以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握了她的手,小心地傾訴衷腸。

但如果那不是位女郎,而只是個有點怪癖,說不定還身有隱疾的男子呢?

清晨的長安城還帶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兒,大概是這幾天燒的東西實在太多的緣故,並不怎麽清爽。

大街小巷的百姓已經漸漸從董賊伏誅的興奮中冷靜下來,但心情仍然很不錯,商量著接下來會有一個怎樣的秋收,自家又該在這一年做些什麽。

他策馬而過,神思不屬地將那些市井雜談拋之腦後,心心念念只有那一個目的地。

一身粗布短衣的陸懸魚正在那裏澆園子,一邊澆園子,一邊十分仔細地查看她那一小片菜地裏的每棵小青菜的長勢。

……嘴裏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麽,但顯見的心情不錯,因此他見了,心情也跟著變得輕快起來。

“咦?是張將軍,”彎腰澆菜的她雖然執意不肯稱呼他的字,但見他下了馬,還是笑眯眯地擡起頭同他打了個招呼,“這麽早就來尋我,有什麽事嗎?”

自然是有事的……張遼心裏翻湧著歡欣又雀躍的情感,也忘記了那些繁文縟節,張嘴就問。

“汝為婦人哉?”

陸懸魚臉上的笑容滯住了。

她直起了身,將手裏的瓢扔進了水桶裏,左腳踏前半步,身體略向前傾,伸手向背後拔出了那柄長劍。

“拔你的劍,”她眼中光芒一如劍鋒上的寒光般凜冽,“今天咱倆必須躺這兒一個。”

張遼第二次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