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還有心情吃?(第3/4頁)

湛宸:“……”

他的心思不可能一直放在內院這些瑣事上,蕭令弈總要學會獨擋一面,今日替他撐著腰,讓他親自來懲治這些下人,也算是殺雞儆猴之舉。

日後這王府上下,自然也不會有人敢像裁冰這樣因為看輕蕭令弈而興風作浪。

蕭令弈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湛宸無聲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

蕭令弈朝他彎了彎好看的雙眸,繼而恢復嚴肅的神色,看著跪地的一片人,一一發落。

內院和庫房的下人,全被逐出王府,而侯府跟來的那五個人。

蕭令弈冷聲道:“管事的杖責五十,帶著四個丫鬟,滾回侯府。”

陪嫁的下人被趕了回去,這傳出去,百姓笑的也只會是永安侯府。

讓侯府丟臉面的下人,永安侯也容不下他們。

如此一來,侯府的眼線就被合情合理地清出了王府,誰也不敢非議什麽,就算要非議,也是非議侯府。

這群人被押下去後,只余下一個裁冰。

裁冰渾身都在抖,聽到蕭令弈說:“去外面跪一下午,太陽落山之前不許起來。”

裁冰一愣,她遲鈍地擡起臉,見蕭令弈朝自己笑了笑:“我不會趕你出王府,我還要你,以後照常在我身邊侍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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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秋的時節,中午的陽光十分溫和。

裁冰跪在外院的空地上,王府來來往往的下人都能看見她受罰的狼狽之態。

今日趕了那麽多人出府,王府上下本就心驚膽戰人人自危,又見連裁冰都在王妃那裏落了下風,那群對王妃懷有二心的人,立刻收了從前那些心思,不敢步裁冰的後塵。

裁冰低著頭,發髻松亂,臉上的粉都被淚水濡臟,她彎著腰,再無往日盛氣淩人的傲慢之態,她跪著蜷在地上,知道以後在王府的日子會一落千丈。

就算如此,她依然慶幸能被留在王府,只要能日日看到淮王殿下,她就知足了。

一道人影走入她的視線,她擡起眼,隔著淩亂的發絲,看清了來人。

蕭令弈一身淡金色衣袍,走進她的視野中心。

直到走近了,留意到他耳垂上那顆朱砂痣,裁冰才恍惚想起,他與虞白月是相似的。

不是容貌和氣質上的相似,僅僅只是那棵朱砂痣像得過頭,就像是照著虞白月的那顆描上去的。

裁冰仰視著駐足在她面前的蕭令弈,問:“王妃處變不驚,讓我接手回門禮時,就猜到我會做什麽了吧?”

蕭令弈看著她,說:“從我知道你耳朵上這道疤是怎麽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料定你勢必要給我添些堵,你急不可耐,我就給你機會,你這不就上鉤了嗎?”

裁冰不服道:“那可是虞公子的物件,你怎麽能篤定王爺不會關心則亂,怎麽就能篤定王爺會信你?!”

“你很喜歡湛宸吧?”蕭令弈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裁冰不知所措,卻沒有否認。

“因為你喜歡他,所以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是個能被感情操控的人,你篤定只要事關虞白月,湛宸一定會被盛怒沖昏頭腦,所以你敢明目張膽地編瞎話來設這場愚蠢的局,可你忘了。”

蕭令弈俯視著裁冰狼狽的臉頰,“一個曾在前線身經百戰,在朝堂上能壓東宮一頭的皇子,能被你這樣的內宅伎倆蒙騙?”

裁冰面露挫敗的痛苦:“你…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何還要留下我?只要我在王府一天,我就會厭憎你一天!”

蕭令弈的視線落在她的耳朵上:“你如今這副模樣,出了王府,還能有什麽活路?”

裁冰慌亂地抓過頭發,試圖遮掩去耳朵上那道醜陋的疤痕。

蕭令弈卻遞過來一個瓷瓶:“外敷,治傷疤的。”

裁冰不解地看向他:“…你裝什麽好人?”

蕭令弈把藥塞進她的掌心:“湛宸不可能喜歡你,你為了博他喜歡,這麽折騰自己的身體,何必呢?”

“我樂意!只要能讓王爺喜歡我!哪怕只是多看我一眼!”被戳中了內心最隱秘的那點妄想,裁冰徹底崩潰,“明明我才是最像虞公子的人!我那麽了解他!我可以學得很像很像!可是王爺…王爺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我以為他不喜歡替代品,我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對虞白月以外的人好,可你,你一出現,我就再也不能自己騙自己了!”

蕭令弈憐憫地看著她,又想到裁冰這樣的人,大概不想被人可憐同情,於是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假山旁,湛宸悄無聲息地路過,恰好和他的視線對上。

這時裁冰歇斯底裏地喊道:

“虞公子要是能活著回來就好了!他要是活著,你今日擁有的一切,都得如數奉還!”

蕭令弈無動於衷,要是虞白月真的還活在這世上,他也為湛宸高興。

湛宸聽到了裁冰的話,他震驚於蕭令弈居然能無波無瀾地應對這種挑釁的話語,卻又不能明著問,便繞了個彎子:“你做了好事,人家未必肯記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