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這句話像是一記耳光,蕭裂咬緊牙,一字一字道:“顧、憑!”

顧憑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如果我說不是我,你又待如何呢?”

蕭裂一怔。

……這卻是說,如果他說自己不是幕後之人,難道蕭裂就會信嗎?

這話還真沒說錯。

以蕭裂的自傲和敏銳,他已經認定的東西,別人就算再怎麽辯解,也無濟於事。

顧憑漫不經心地道::“既然如此,指揮使何必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

蕭裂緊盯著他。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揚唇一笑:“不錯!”

“三言兩語,激我怒氣勃發,又令我怒氣消解。確實是個人才。”

他不緊不慢地將鞭子收了回去,微笑道:“的確,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蕭裂一貫行事,從來也不需要這個。剛知道這事的時候,我曾想過動用些刺殺手段,廢了你……便是廢不了,也能引出你的背後之人。”

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後,蕭裂瞥了顧憑一眼,看到他眼中微微驚訝的神情,冷笑一聲:“顧郎今年十九了吧。這個年紀,若真是主事之人,以你之才,我怎麽會全然無知?恐怕這些年裏,是有人刻意遮掩住了你的存在。猜到你背後另有一主,有什麽可稀奇的。”

“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你這樣的人,值得當做對手來對待。”

蕭裂拿出一張密函,放到顧憑面前:“這是陛下密令,命你我一道,秘查雲寧山盡香丸來源。”

顧憑沉默片刻,接過了密函,打開快速看了一遍。

讓他和蕭裂一起,去查雲寧山盡香丸案?

……皇帝還是起疑了啊。

也是,雲寧山一見,確實是太巧合了。其實自從皇帝賜給他按察司司丞腰牌,卻並沒有下明旨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地猜到,皇帝想要試一試他。恐怕,如果這一次盡香丸案中他出了任何岔子,這份明旨就不會下了。

怪不得當時惠公公把腰牌給他的時候說,讓他先帶回去玩兒玩兒。

可不是嘛,一個沒有過明旨的腰牌,那也就是個玩具而已。

這麽比較起來,陳晏對他還真是坦誠多了。起碼,讓他進暗部這個命令,除了能束縛住他,同時也是陳晏允許他接觸到一部分他的底牌……對陳晏這樣的人來說,這些底牌,往往就是他一擊斃命的殺招,或者臨危救命的關鍵。

雖然顧憑不打算進暗部,但他也知道,陳晏這麽做,是擔了風險的。

這個風險就是,如果哪一天顧憑背叛了他,那麽他的損失可能會相當慘重。

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即使再不想進暗部,有些非常的手段,顧憑不能,也不想去用。

他收起密令,平靜道:“是。”

顧憑回到識青園,剛下馬車,就看見陳晏身邊的一個親衛站在院內。

見他回來,那親衛立刻上前一禮,然後道:“郎君,殿下令你回去。”

這麽突然?

原本顧憑來識青園,就是打算躲兩天。陳晏都提出來要讓他進暗部了,不跑還能行嗎。直言拒絕肯定是行不通,只能先用拖字訣。

於是,他謹慎道:“現在識青園周圍,明裏暗裏盯著我的人不少。”

他和秦王府的關系還是秘密呢,很需要避人耳目的!

那親衛擡起頭,嚴肅道:“識青園的圖紙,郎君還未看過?”

顧憑:?

親衛:“郎君有空時,不妨看一看。我們在識青園中挖了密道。殿下當時說,郎君是要入朝的,往來秦王府時決不可落入人眼。於是我們在後街購置了一間獨門獨戶的房子,郎君從密道下去,可以從那間獨房中出來,然後乘馬車進入王府。”

半刻後,顧憑從密道中走出來。

那件獨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院中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雖說屋院做了修整,但看上去就是一間最普通不過的民宅。

跟隨他而來的親衛道:“郎君請。”

顧憑坐上馬車。

那馬車駛入了秦王府的後院。

顧憑走回他的屋子。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剛才那個親衛的表現。他總覺得親衛來找他的時候,那個態度有些急切,眼底又藏著一絲焦意。一般這種情況,都說明陳晏找他的原因不大美妙。

怎麽辦呢,他又想跑了。

可惜已經走到門口。顧憑無聲地嘆了口氣,擡手推門。

他的手剛一按在門上,門忽然被從內被拉開。然後,一個極重的力道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下一瞬,顧憑被狠狠地抵在門上,他張了張嘴:“殿下?”

話音剛落,耳垂就是一痛。是陳晏用牙齒咬住了。他就像泄憤一般,咬住耳垂,齒尖冷冷一扯,直到聽見顧憑嘶了一聲,才慢慢地松開他。

“姿容傾城?”徐徐地,森冷地說出這四個字後,陳晏感受到懷裏顧憑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他的眼猛地沉了下去,低柔道,“阿憑,孤的話,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