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第3/4頁)

正趕上如今先皇過世不久,新帝剛剛登基,正是人心不穩之時,便是太後也不好在此時一力回護,今日不管是誰再算計定遠侯府,但這時機選的真是剛剛好。

看著紅著眼圈,嘴唇都咬出血痕的莫小鳶,這個孩子處在事件中心,實則卻最是無辜。

白歌咬咬牙,跪在地上道:“太後娘娘,臣婦之女年紀尚幼,若有什麽不是的地方,也是子不教母之過,如今太妃娘娘要追究,還請讓臣婦代小女受過。”

李太妃見太後還是沉默,顯然是沒有決斷,趕緊又哭天搶地道:“先皇啊,你睜開眼瞧瞧啊,瞧瞧你的女兒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

太後被周圍的太妃們瞧的心中一陣氣悶,剛想出聲,忽然有男子聲音響起。

"這是在做什麽?"

那聲音既沉且冷,似透著濃重的威壓和寒氣,以及一種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怒意。

李太妃被這聲音中的寒意赫住,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哭喊聲也戛然而止。

跪在地上的白歌肩膀微微抖了一下,身子有些僵硬,卻並沒有回頭去看,

太後面色也是微微一邊,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披著暗色氅衣的男人從不遠處行來,墨色衣角曳地,在雪地上拖出淺淺的痕跡。

他冷白的俊美面容上,神情冷漠平靜,只在眼神略過跪在地上那個纖弱身影時,動了動。

“這不是定遠侯夫人,怎麽跪在地上,地上雪厚,夫人剛有子嗣,身體可不該染了寒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白歌身邊,氅衣下的手臂動了動,似乎想伸出去拉她一把,但最終還是沒了動作。

“還不趕緊將夫人扶起來。”

他眸光冰冷的掃過一旁的宮女,嚇得小宮女打著顫的小跑到白歌身邊攙著她站了起來。

白歌站起身,只是低著頭,避開了謝塵的方向。

謝塵看著她可以回避與自己目光相交,心中著實酸苦難言,卻又半點不能表露出來。

李太妃嘴唇囁嚅著,想要阻攔,卻還是沒敢。

而原本應該是在場地位最高的太後反而一言不發。

場面一時顯得有些詭異,但又極為合乎情理。

畢竟先皇過世,小皇帝年幼,距離能親政還不知要多少年,如今朝中上下,不過是首輔大臣謝塵一個人說了算,前朝後宮,無不是要看他臉色,此時他既出言,旁人也只有聽著的份了。

見白歌被宮女扶著站起身,謝塵的眸光凝在她剛剛在撲在雪地裏被凍得通紅的手上。

原本見到兒子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心頭登時升起一股戾氣來。

“先皇剛過世不久,李太妃您就領著一眾先皇妃嬪來太後的宮中喧鬧是何意?是想藐視太後權威?還是對新帝有所不滿。”

他的語氣輕飄,可話中的分量卻是極重,幾乎壓得李太妃喘不過氣來。

她慌忙道:“謝大人誤會了,本宮才是受害的那個,這定遠侯府的大姑娘將大公主一腳踹進了湖裏,大公主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生死未蔔啊!”

謝塵淡漠掃了她一眼:“那請問太妃,大公主是為何會被踹進湖裏的呢?”

李太妃看了在一旁垂著眼眸的白歌一眼,道:“不管為何,大公主險些因此喪命,這害人者也該受罰。”

白歌聽到這裏,又想出言,卻聽謝塵已經開口。

“太妃,大公主是為了搶莫姑娘在寶庫中挑選的天竺貢品,強搶不成,又想將人推到水裏,這才被人反擊,一腳揣進湖中,是也不是?”

李太妃頓時有了兩分心虛,卻還強撐著道:“是又怎樣,那天竺進貢的四對娃娃本就是先皇生前賞給大公主的,不過是暫存在寶庫中,誰知竟叫她搶了去,這不是有意欺侮我們孤兒寡母!”

白歌心中頓時有些疑惑,就聽謝塵輕嗤一聲:“那天竺貢品本是擺在內庫中被收的好好的,如何就能被莫姑娘瞧見,若不是有人刻意為之,大公主今日也不會落水。”

他墨染般的眉宇輕輕挑起,輕嘲道:“太妃到底是真的蠢鈍,還是明知其中有問題,卻還要來趟一趟渾水呢。”

此話一出,李太妃的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卻沒有說話。

場中一時靜默下來。

半晌,才聽太後打圓場一般道:“李太妃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大公主吧,她受了驚嚇,正是需要人寬慰的時候。”

李太妃頭也沒敢擡,行了個禮,便匆匆離去。

太後正想再說什麽,就見到謝塵冷淡的神色,輕咳了一聲道:“莫夫人,莫姑娘今日也受了驚,本宮就不留你了,趕緊帶她回府休息吧。”

白歌剛想開口問恒兒在哪,就見奶娘抱著孩子快步過來。

身邊杵著那人,白歌著實是不太自在,從奶娘手中接過孩子,就想行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