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旋即, 那只手上移扣住了纖細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

“這會兒回去,你今晚還想沐浴?”

謝塵低沉的聲音響起, 男人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後,白歌的臉頓時又熱了兩分。

“在這等著,我讓人送熱水來。”

她無聲的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無奈的承認謝塵的話很有道理。

如今已入了夏, 兩人又糾纏許久, 身上早就黏膩難受, 若是不能再沐浴一番, 這一夜真不知道要怎麽熬了。

偏這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她偷偷回去之後總不能現把人都叫醒,讓廚房送來熱水,想要洗澡,怕也只能在他這了。

見白歌不再動了, 昏暗中謝塵勾了勾唇角。

謝塵起身出去後,很快,便有下人將熱水送到隔壁的凈房。

只是白歌剛泡進熱水裏, 忽然身後腳步聲響起,她嚇了一跳轉頭看去, 謝塵正在解衣裳。

她連忙又轉回頭, 語氣裏帶了些惱怒:“你怎麽也進來了。”

謝塵手上沒停,將衣服隨手搭在屏風上, 語氣平靜似乎還帶了絲笑意:“沐浴。”

白歌簡直要被這人逼瘋了, 她慌張道:“那你等我洗完, 要不, 要不你先洗吧。”

謝塵站在屏風前, 離她不遠不近的看著,淡淡道:“好,那你出來吧。”

白歌愣住。

雖說已經與這人有了肌膚之親,可在她看來,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的低頭罷了,她只當被狗咬了一口,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讓她當著這人的面從浴桶中站起來,走出去,她實在是做不到。

心中正慌亂不知如何是好,卻忽然身周的水上升了一截,堪堪溢出桶外。

身後男人的體溫滲了過來。

白歌頓時臉紅的仿佛要燒著了一般,她很想站起身,卻又想到自己現在站起來的姿態會更羞恥,只能咬著牙心裏恨這人實在是太過惡劣。

謝塵卻沒在意,這浴桶十分寬大,便是兩個人在裏面也不覺得擠。

水霧氤氳間,皎白晶瑩的削肩朦朦朧朧,青絲入水搔得他胸膛微癢,旖旎氣氛若有似無。

謝塵伸手捋了捋她的青絲,接著一把握住,白歌不適的晃了晃腦袋。

“別動。”

謝塵取了一旁的水瓢,舀了一勺熱水澆在她後腦上,溫熱的水穿過發絲讓人舒服的渾身一麻,白歌也不動了,反正她又反抗不了,隨他去吧。

男人似乎興致極好,澆了幾瓢熱水後,又給她的頭發上打了香胰子搓洗著,接著又用篦子幫她篦頭發,好像是在精心打理一件喜愛的玩具。

白歌見也他沒什麽太過分的行為,慢慢也就放松下來,也許是累著了,也許是屋子裏燃著的香有安眠之效,不知什麽時候她竟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已是第二日了。

看著頭頂的青色幔帳,茫然了片刻,白歌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清晨微涼的風順著珠簾吹進來,吹得床榻上的人頓時清醒過來。

她怎麽還在莫忘齋?

記憶還只停留在昨晚沐浴的時候,男人幫自己洗頭發,然後,然後她就睡著了。

白歌一邊心裏氣自己竟然這麽大意,一邊迅速的穿好衣服出了臥房。

臥房外,謝塵正坐在桌案前寫著什麽。

聽見珠簾“嘩啦啦”一陣響動,接著是急促慌張的腳步聲。

他頭也沒擡,淡淡道:“不用急,還未至卯時。”

白歌看他一眼,又瞧了眼窗外,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確實還早。

她拘束的捏了捏袖子,道:“我回去了。”

謝塵將最後一個字寫好,將筆擱在筆架上,接著指著茶幾上的一個木盒。

“把那個拿回去。”

白歌狐疑的走過去把木盒打開,見裏面是一本古樸泛黃的書冊,上面《鳳池圖》三字。

她頓時一怔,拿起來翻了翻,竟然真的是王積薪所著的棋經《鳳池圖》,這本書民間早已失傳多年的,傳說只有皇家書庫才有收錄。

謝塵將寫好的紙張騰到一邊晾幹蓋上印章,一邊道:“你於棋之一道上頗有靈性,只是經驗不足還需磨煉,這卷《鳳池圖》拿回去看看。”

白歌收落在那卷棋經的封皮上,心情有些復雜,既喜愛,又實在不想收這人的東西。

謝塵沒聽見她聲音,擡頭瞥她一眼道:“只是借你看看,我之前說的話一直作數,等你能贏過我一局的時候,沒有人敢再難為你。”

白歌聽了這話,也不再猶豫將棋經拿在手中,便從花廳的窗戶離開了。

窗戶“吱呀”響了一聲,接著便再無動靜。

謝塵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落在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木盒,唇角輕輕翹起。

·

自那日翻了窗以後,白歌就過上了經常熬夜又早起的日子。

小招有時看著她大中午的困得哈欠連天,心疼的不行,還以為自家姑娘上次被磋磨出了陰影,竟然連著好些天都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