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體檢

雖然發生了一點小波瀾,但居家隔離的第一天還是平靜地過去了。謝若清在民宿裏畫圖賺錢,順帶監督輔導兄弟姐妹們在學習課程;李靜雪研讀商法,而祖母王玉芝對八點档的家庭倫理電視劇很感興趣,偶爾看到古裝片時,還會邊看劇邊吐槽。

電視遙控器的操作比較多,對老人家沒那麽方便,謝若清就將平板的投屏連接了機頂盒,給祖母充了年度會員,將“猜你喜歡”設置成快捷頁面,這樣她淘劇就很容易。

至於父親謝瑾瑜……他在民宿的小花園裏練習武技。古代早婚早育,他雖然已經是七個孩子的父親,卻還正值壯年,能空手與猛獸搏鬥。若再給他配上一把鋒利的開刃武器,即使手中有木倉,一對一都未必勝得過他。

因此,他是有關部門的重點關注對象,謝若清才會謹慎到給他買把收藏用的刀都要事先詢問意見。

次日,別墅的門鈴響起。謝若清去開門,看到的依然是穿著同一件大衣的鄭毅。

謝若清退後幾步讓他進來,想開鞋櫃的手又止住,“他們馬上就能出發,你就在門口等一下吧?省得換鞋麻煩。”

鄭毅伸長脖子一看,果然謝家人都坐在客廳,已經換上了組織送來的衣服。既然國家安排他們隔離,一應物資肯定得給準備好。

本來三餐也是該由他負責,但謝若清拒絕了,理由是自己花錢更能滿足家人的需求。在其他物資上,現代工業化的流水線產品從各方面吊打古代,家人體驗感非常不錯,但吃食上就不行了。

既然出得起錢,謝若清就想讓家人都過好一點,市場經濟嘛,又不是特權享受。

她回頭去叫人了,鄭毅又瞧了一眼,這回看得更仔細。

“他們都把頭發弄好了?離開了身邊的丫鬟,主子們都有這種本事?”

謝若清無語:“他們是古人,不是山頂洞人。復雜的發型肯定是不能了,但最簡單的束發人人都會啊。”

“那這頭發,你不準備讓他們剪了?”

“夏國也沒規定,一定要剪短發吧。”謝若清摸摸鼻子,“他們要改變的事情太多了,讓我父親減少那麽一點點抗拒心理也好啊。”

其實她是特意想留下一點余地啦。畢竟魯迅先生說過,世人都喜歡調和折中,如果你想開一扇窗,大家未必同意,但如果你想直接破門,他們就會急忙同意你開窗了。

不算魯迅先生是不是真說過,但這句話很好用。本來謝家人對現代的服裝不太適應,但謝若清提起要剪頭發的事情後,謝瑾瑜就變得更抗拒,最後在她的“積極溝通、主動斡旋”下,給他們爭取到了可以只換裝,不剪頭發的“特權”。

嗯,雖然他們早晚會知道不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那時怎麽也該習慣新衣服了,漢服可以作為愛好保留嘛。

謝瑾瑜攙扶著老太太慢慢走來了,謝家其余人都跟在老人身後,配合著王玉芝的步伐。

鄭毅嘆道:“等隔離結束後,讓老人家多鍛煉走動吧,可以跳點廣場舞什麽的。夏國六七十歲的老人都還能健步如飛呢。”

他們人多,組織那邊直接安排了一輛小客車。車上的人員都穿了防護服,謝嘉寧好奇多問了一句,謝若清只能告訴他這是防病毒傳染的。

她又補充好幾句,凡是未知人員入境都要配合這種檢查,不是針對他們,才讓謝家人的心情放松一些。

嗯……因為在古代,白色象征的意義是披麻戴孝,尤其他們還穿著一身白,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一點點縫隙,謝家人看了心裏直打怵,覺得不太吉利。

這話他們當然是沒說出口的,謝若清早就和他們說過了,新時代沒有什麽吉不吉利的說法——最重要的是,公務員不能搞封建迷信。

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最後這句話的殺傷力大。謝家人不止一次感慨,這夏國對當官的要求還挺多的哈。

到了醫院後,他們又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去各個科室檢查。有鄭毅和謝若清的提前說明,謝家人對此倒是並不抗拒,只是還不太適應醫院裏的消毒水味。

現代化體檢給只經歷過“望聞問切”的謝家人帶來新的世界觀沖擊,醫院的所有東西都是如此陌生,而未知會帶來恐懼,他們得緊緊跟著謝若清,才能在她習以為常的表情中尋找到一絲安全感。

“要抽血了。”謝若清提醒道,“等下護士會將穿刺針紮進我們的手臂,稍微有一點痛,大家別害怕。”

謝瑾瑜曾征戰沙場,家中老太太和夫人皆出身名門,這點膽量還是有的。男孩子們倒是有些緊張,但誰也不好意思說害怕,連嘉平都一臉淡定。

謝若清重點關照了謝蕙清:“你別怕,只是有一點點疼,大概就是被蚊叮了一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