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故人再見

陶臨淵腦中不由浮現出女子明媚燦爛的笑容。

在救下兵部尚書小孫子的性命後, 陶臨淵與小皇帝共乘一馬在林間漫步,懷中用著軟弱無辜的“少年”, 他好奇問道:

“陛下方才說萬物相生相克, 不知微臣於陛下而言,是相生還是相克呢?”

懷中的小皇帝轉過頭,陽光穿透繁茂枝葉, 灑落在“少年”粉光若膩的肌膚上,照亮了她波光瀲灩的盈盈水眸。

“少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聲音低啞, 語氣真誠:

“自從遇到了愛卿,朕學會了騎馬, 射箭,出宮開闊眼界, 受百官真心擁戴,所以朕想, 愛卿與朕是一對相生相成的君臣。”

聽到小皇帝的肺腑之言,陶臨淵卻不感到滿足。

他俯下面,薄唇微啟,銜住“少年”宛若珍珠般瑩潤的耳垂, 啞聲道:“微臣不只想與陛下相生相成, 還想和陛下相依相纏,雙棲雙宿。”

感受到懷中小皇帝不安的扭動,激起了陶臨淵的頑劣之心, 他松開“少年”的耳垂, 故意牽扯韁繩, 馬兒疾步飛馳, 小皇帝失去平衡, 一下子撲倒在馬背上。

男子目光從上而下,剛好觸及“少年”弓著纖細腰身,明黃色龍袍包裹住她不堪一握的盈盈楚腰,勾勒出玉臀飽滿又曼妙的弧度,與他腰間的白玉螭紋玉帶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

“愛卿,你這馬兒怎麽突然鬧起了脾氣,快,快讓它停下!”

陶臨淵手掌掐住小皇帝的纖腰,唇角勾笑:

“馬兒和主人的性子相通,陛下若想要微臣的馬安分下來,不妨想想法子。”

被顛得七葷八素的小皇帝嫩面緋紅,纖纖素手緊緊抓著馬鞍,掙紮了半晌,最終咬了咬牙,直起腰身,仰起瓷白小臉,顫顫巍巍將她的香舌喂給了身後的佞臣賊子。

許是因感到羞怯,小皇帝緊閉鴉睫,眼角洇開一抹淡淡的粉暈,是再名貴的胭脂都調不出的顏色,那副我見猶憐的妖嬈絕色深深刻入陶臨淵的腦海中。

“啟稟攝政王,兵馬整肅完畢,靜候王爺指令。”

男子睜開雙眸,清冷眸色讓在場眾人感到屏息。

“進攻!”

陶臨淵握緊手中的龍淵劍,擡眸看向被烏雲遮擋住的皎月。

他嘔心瀝血灌養出的一株夭桃,怎可容他人覬覦。

陰風瑟瑟,新月如鉤。

正在軍營幄帳內沉睡的韃靼將軍突然聽到帳外傳來一陣吵雜,他心生警覺,當即掀開獸毯,從床榻上抄起長劍,快步走出帳外。

他撩開帳簾,當即被撲面而來的淡綠色霧氣嗆得劇烈咳起來。

“咳咳...這是怎麽回事?”

韃靼將軍直覺眼前的霧氣有蹊蹺,急忙掩住口鼻。

昏暗的霧靄中,一個人影突然撲上前,韃靼大帥正要抽劍揮砍,卻聽那人慌忙道:

“將軍,不好了,麒麟軍不知用什麽法子,居然將雲霧沼澤裏面的瘴氣引出來,營地裏的兵馬毫無防備,全都中了瘴氣。”

“什麽,這是瘴氣!”

韃靼將軍聞言大驚失色,頓覺喉中發澀,腦中昏沉,他環視四周,發現有不少走出幄帳的兵卒跪在地上嘔吐不已。

“速速撤回幄帳!”

韃靼將軍剛剛下令,前方突然燃起一道火光,宛若騰空而起的一條火龍,映亮了整個營地。

“將軍,是...是麒麟軍攻來了!”

“怎麽會,他們為何不受瘴氣侵擾?”

瞧見勢如破竹的麒麟軍如潮水一般沖入軍營,一個個揮舞手中利刃,如割韭菜似的,將毫無抵抗之力的韃子砍翻在地。

韃靼將軍這下徹底慌了神,他顧不得整頓兵馬,慌忙命人遷來戰馬,想要趁亂逃走。

一支冷箭挾裹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正中欲要翻身上馬的韃靼將軍護心鏡。

“我大魏領土,豈是爾等韃虜說來就來,說走便走。”

韃靼將軍手捂汩汩流血的傷口,奄奄一息中,他瞧見火光中走來的男子一身浴血,鳳翅金兜鍪下的眸眼亮如星辰。

鏖戰持續了一整夜,日出破曉之時,整個幽若谷仿若是通往幽冥的煉獄,腳下的每一寸黃土都被鮮血浸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在場每一個麒麟軍眼中布滿了血絲,他們筋疲力竭,口中氣喘籲籲,手中原本鋒利的刀刃都砍卷了。

可戰事仍未平息。

一位少將快步走來,對負手而立對男子行了一禮,語氣沉重:“啟稟攝政王,守在谷外的川西兵....”

少將喉頭緊了緊,啞聲道:“他們正在放火燒山。”

陶臨淵摘下頭上的鳳翅金兜,擡眸看向山谷口冒出的濃濃黑煙。

男子英英玉立,鬢角的烏發早被血水打濕,凝固在一起,緊貼在他瘦削的下顎上。

旭日東升,谷內霧氣稀薄,霞光穿透薄霧,傾灑在渾身浴血的男子身上,襯得男子龍眉鳳目,仿若是站在血海之顛的一尊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