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間染坊(第3/4頁)

“陛下為什麽要跑?”

魏無晏轉過身,看向迎著光的攝政王。

男子神色從容,眉眼平和,衣衫不亂,端得仍是清冷自持的謫仙姿態,仿若剛剛他與皇後在床榻上糾纏的一幕,都是自己憑空幻想出來。

魏無晏心想:她不跑,難不成還要留下,提筆為攝政王和皇後描繪一幅新鮮出爐的秘戲圖。

她垂下雙眸,輕咳一聲道:“朕突然想起還有....還有....”

哎,都怪她平日裏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緊要關頭,居然連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十萬火急之事都沒有。

魏無晏猶在絞盡腦汁想著,攝政王寬大的身子突然壓了下來,將她禁錮在他的胸膛和宮墻之間。

“陛下誤會微臣了...”

男子溫熱的鼻息灑在她頸側,酥酥麻麻。

還有一股濃郁的幽香鉆入鼻腔,是椒房殿裏熏香的味道。

魏無晏雙頰染上淡淡的粉暈,她不安地扭動身子,聲音很輕,卻又堅定:

“朕沒有誤會,攝政王與皇後重拾舊情,朕不會在意此事。”

她話音剛落,下巴便被攝政王伸手輕輕挑起,男子指尖力氣很大,迫使她仰起頭,未使粉黛的小臉迎著絢麗陽光,水眸波光蕩漾。

陶臨淵盯著小皇帝麋鹿一般濕漉漉的眸子,音色轉冷:

“陛下說自己不會在意,是什麽意思?”

“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愛卿與皇後結識在前,朕不過與皇後擔了個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愛卿若是想與皇後重拾舊情,朕自會為你們二人送上祝福,不過...朕希望愛卿與皇後重修於好後,就不要再來找朕...唔...”

陶臨淵不想再聽小皇帝口中糟心的話,索性低下頭銜住少年的粉嫩飽滿的唇。

魏無晏困在男子火熱的胸膛和宮墻之間,被迫承受著男子唇齒之間的糾纏。

不知是何原因,平日裏很是抵觸與攝政王親吻的魏無晏卻在男子薄唇貼上來的一瞬,腦中牽制神志的那根弦突然斷裂開,忍不住接納男子的掠奪,並生澀地給予回應。

見到懷中的小皇帝動了情,陶臨淵欣喜不已,奮力追逐那截子調皮的小魚...

二人不知親吻了多久,突然聽到遠方傳來“咣當”一聲響。

“哎呦,快讓咱家瞧瞧荷花葉翡翠盤有沒有碰壞,這可是今晚要擺在宮宴桌上的器皿,你們兩個毛手毛腳的狗崽子,自己想死別拉著咱家跳黃泉啊!”

聽到不遠處傳來宮人的談話說聲,魏無晏迷離的神志稍稍回攏,突然發現她和攝政王正在人來人往的禦道上,旁若無人的親熱...

她急忙狠狠咬了一口男子的薄唇,假裝沒看到攝政王不滿的目光,拉著他朝後跑去。

在整個大魏只手遮天,生殺予奪的攝政王,就這樣任由小皇帝拉著手,像小毛賊一樣東躲西藏。

二人沒跑幾步,發現前方又有一隊捧著絲竹器樂的宮人迎面走來。

面對前後夾擊的宮人,魏無晏焦頭爛額,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嘴唇被男子親吻得又紅又腫,若是此時被宮人們瞧見了...

慌亂之中,她發現身後有一個沒有上鎖的門扇,索性推開門板,拉著攝政王一起躲了進去。

魏無晏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到外面的宮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終於松了口氣。

她垂下目光,發現自己還拉緊緊拉著攝政王的手,二人十指緊緊扣在在一起,糾纏又曖.昧。

她急忙松開手,擡頭環視四周,發現二人身處在一間不小的庭院裏。

院中央立有數十根縱橫交錯的竹竿,竹竿上垂掛著各種顏色的布匹,在陽光中交錯,迎風舞動。

院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

這裏居然是一間占地不小的染坊。

魏無晏突然想起她那位喜歡附庸風雅的父皇。

明德皇帝曾有一段時間甚是迷戀民間的紮染技藝,還在皇城外修建了一所染坊供自己閑暇時給進貢上來的布匹染色,再分發給朝中的臣子們。

至於那些得到明德皇帝親手紮染布匹的臣子,為了表達自己感念隆恩的心意,不僅將花花綠綠的布匹裁制成衣,還特意在宮宴中穿上。

故而在那段時日,魏無晏每每參加宮宴時,都能瞧見一個個肥頭大耳,尖嘴猴腮的臣子身穿花紅柳綠的衣袍,頭簪鮮花的詭異畫面。

真是驚得晚上都能噩夢連連。

後來,明德逝世後,陶臨淵執掌大權,撤銷掉宮中諸多不必要的繁瑣開支,這間染坊失去宮人打理與維護,故而荒廢了下來。

“陛下挑選的地方甚是隱蔽。”

陶臨淵誇獎了一句,俯身將小皇帝橫抱起來,放在院子中央的竹榻上,一只手臂撐在涼爽的竹榻上,另一只手臂攬在少年不堪一握的腰間,再次將小皇帝困在竹榻和他的胸膛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