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9頁)

她不想說那麽細了,這些心事她可以獨享,不必拿出來讓人評判,哪怕對方是她的爸媽。

姜時念只是深吸口氣,甜美笑開,不用再多講。

宋文晉在一旁幹著急,越想那位過於顯赫的沈家家主,越覺得深不可測難以信任,他背過身不認同地長長嘆氣,被俞楠暗中伸手擰住。

今天要回北城的事,昨晚吃飯的時候姜時念就跟父母溝通過了,夫妻倆都無條件支持和理解,也連夜做好了準備,要跟她一起走,反正那邊有現成的家。

本身宋文晉為了研究項目就是兩頭跑,在哪都可以,這個時期,當然無條件追隨女兒腳步,想多跟她相處。

同一班飛機從杭州抵達北城機場,姜時念一路上都坐在沈延非的身邊,跟他十指緊扣。

落地以後,沈延非陪她送父母回家,讓她認了門,房子距離望月灣不遠,在一片鬧中取靜的高档住宅區裏。

電視台那邊催得緊,姜時念沒辦法多留,沈延非送她到台裏大樓門口,姜時念攥著他問:“是不是明後天就要走,幾點?先飛哪裏?我能不能去機場送?”

沈延非把她拉到腿上,彼此交頸相貼,皮膚與皮膚摩擦輕蹭的觸感,總是過電一樣往心底裏鉆,勾動著四肢百骸,不願分開,中間像織了無數的細線,扯遠了就會疼。

她又擡頭近距離望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兩雙眼睛不管什麽時候相撞,都自動黏合纏繞上去,稍微移開,去看別處,就暗地裏百爪撓心。

沈延非摸了摸她臉頰,拿出分寸,只輕吻了兩下:“後天中午一點的飛機,先飛瑞士,你如果有空,就陪我到機場,不用下車,這次隨行的人你都沒見過,會不自在。”

到瑞士處理前期準備,隨後他馬上去約翰內斯堡,再轉南非北部城市塞提亞,目前蔣勛,連同在國內無處容身的蔣家人,都已經逃到那個附近,試圖依靠最後的一座金礦日後翻身。

八年前在山上的那一晚過後,蔣勛重傷昏迷,被當時還如日中天的蔣家送出國治療,輾轉多個機構無果,確定成為植物人後,最後換到了約翰內斯堡的一家專業療養中心,長期供養著。

蔣家那時的掌權人是蔣勛的爺爺,作出決定其他人無權置喙,而因為與沈濟川達成了協議,蔣家把整件事嚴密封鎖,詳細知道內情的人不過兩三個。

隨著老人過世,更封存沉眠,就算是蔣勛的父親也一無所知。

但早在最初,蔣勛父親一脈以迷信為借口大肆接管多家孤兒院,本身就是為了掩蓋為富豪政.要的特殊需求買賣兒童的罪行,這些年來也沒有徹底斬斷,國內風聲緊,就暗中朝國外輸送。

他查穗穗身世,撬開了蔣家深藏的口子,蔣家才會驚懼慌張到不惜在車上做手腳,要他的命。

至於商瑞去自以為是揭露的那些“真相”,都沒有實證,在當時並不算主要的仇恨來源。

如果到此為止,蔣家再窮途末路,矛頭也只是對準他,然而蔣勛醒來,很可能意識正常,那他的歇斯底裏,新仇舊恨,就將有很大一部分落到穗穗的身上。

針對他,他無所謂,但針對穗穗,哪怕分毫,他都不能去冒險。

人只要活著,脫離控制,就算再苟延殘喘,也存在孤注一擲的可能,這些危險將日復一日,像陰雲籠罩在穗穗頭頂,一旦他稍有疏漏的時刻,就萬劫不復。

八年前未盡的,他會為她徹底蕩平。

姜時念回到電視台後,很多緊急任務壓下來,幾乎連軸轉忙了兩天,到沈延非出發的當天,她上午先去台裏拍攝,結束的時候在電梯裏,聽到樓下新聞部的同事在憂心議論。

“台裏這次真要外派團隊到南非?”

“基本確定了,不止咱們台,是幾大電視台聯合組成的官方媒體團,意義不一樣,那幾個城市最近不太平,有武.裝沖突,這時候誰去都得做個心理準備。”

“也沒辦法,咱們搞傳媒的,越是這種時候,越避免不了,國內很多大企業大財團在那邊都有重要生意鏈,普通國民就更不計其數了,不安全的時期,才更需要逆行深入,拿回真實報道。”

“只是不知道這次咱們台裏準備派誰,幾個以前去過戰地的勇士,好像身體都有狀況,走不成,唉。”

沒聽完,同事就已經提前下了電梯,姜時念眉心攏了攏,很快被童藍的電話打斷注意。

“念念姐,我給你攢的港媒小報,你忘了拿!不過我都看過了,沒有你想要的相關報道。”

姜時念已經到了地下車庫,距離沈延非飛機的時間所剩不多了,她說:“等明天我回來再取。”

從電視台到機場,高峰期要一個小時以上的路程。

邁巴赫的擋板升起來,姜時念迎面伏在沈延非身上,臉貼著他跳動的脈搏,垂眼把玩他戴婚戒的左手,指腹磨著那片精巧的花穗紋身,翻來覆去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