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4頁)

他淡淡道:“姜小姐病著,不急,我給她時間。”

這句話說出來,相當於在敲碎今天晚上姜時念裝病的傳言。

商瑞牙關一緊,盯著姜時念,沒去試她體溫,冷言冷語道:“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姜時念已經站不住了,掙開商瑞的手,啞聲說:“你送喬思月吧,我東西還在樓上,讓助理來接,明天麻煩你抽個空,我有話跟你講。”

商瑞什麽時候受過她這種對待,呵笑一聲,又從中嘗出姜時念在吃醋的意味。

他有些受用,見姜時念往樓上客房的電梯那邊去了,而沈延非已經走向反方向的其他出口,他才幹脆地轉身,低聲扔下一句:“來求我的時候,你別哭就行。”

生日宴之前,姜時念是在Liz酒店樓上的套房裏化妝換衣服的,自己原本的用品都裝在一個小行李箱裏,她得去取回來。

姜時念有些吃力地往電梯走,等待下行的時候,她背靠墻,蔫蔫垂眼,鬢發垂下來拂在雪色的臉頰上,沒精力去撥開。

電梯“叮”一聲響,她勉強打起精神,半擡的眼簾間,恍惚看到不遠處一雙勻長筆直的腿。

她燒得厲害,思緒有點慢,自顧自往電梯裏走,按下十六,而隨她進來的另一道身影,手指長而皓白,壓在十五上,彼此交錯間,險些碰在一起。

姜時念無力去分辨旁邊站的是誰,她裹著大衣,倚在轎廂一側,長發滑落,半遮住側臉。

然而狹小空間飛速上行的過程裏,空氣像被過度壓縮,她有些呼吸困難,漸漸又意識到不止於此,她的窒息感,還來自身旁那個距離不遠不近的男人。

明明對方什麽都沒做,連聲音也不曾發出,但氣息就是鋪天蓋地,她裸露著的皮膚,無法控制地在繃起,輕輕發癢。

姜時念喘了口氣,唇舌滾燙,終於提起力氣,側頭去看。

腰線,肩頸,走線利落的喉結,接下來,她毫無準備地跌進一雙深黑的眼瞳裏,對方英俊貴重,透著禮貌的疏離。

沈延非……

姜時念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精力終於耗幹凈,眼前突然發黑,扶著轎廂滑下去,渾渾噩噩間,她最後感覺到自己好像沒有摔倒,被一雙有力手臂強行抱了起來。

電梯在十五層打開門,許然站在外面等著沈延非,一看見裏面情景,眼睛瞪老大,一句臟話勉強吞下去:“三哥?!”

他看著沈延非懷中的人,震驚得吸氣,眼見電梯又要關上,才急忙按住門,用氣聲強調:“哥,她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妻,她心裏裝的也都是別人。”

許然頭鐵,但話音落下,撞上沈延非的神色,也還是一慌。

沈延非站在電梯冷白的燈光下,雙手緊扣著沒有意識的姜時念,指節壓著她頭,抵在自己肩膀,如珠似寶到有些讓許然害怕。

沈延非低聲冷淡地笑,說:“那又怎樣。”

許然頭皮一緊。

沈延非眼底沉靜如墨,交代:“隨便找點麻煩,讓商瑞明早之前到潭門港。”

隨即電梯關閉,繼續往上,停在十六樓。

許然終於緩過來一點,明白沈延非還是克制的,他把姜時念送回了她的房間,而不是帶到他所在的十五樓。

姜時念的房卡在隨身的包裏,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開的,怎麽上的床,只有極模糊的印象,好像有人抱她回來,對方體溫灼人,讓她想躲,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其他人,圍過來給她輸液。

姜時念不斷做夢,過去二十幾年一夜之間變成碎了滿地的玻璃鏡,每一塊不成形的碎片,都倒映出跌跌撞撞的自己。

最後一幕是商瑞當年在學校裏,趁她出去的時候,坐在她位置上,擺弄她的手機,見她回來,他面色如常地把手機扣下,揚眉笑著說:“姜時念,我要追你。”

姜時念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後,她手機調了靜音,好在是休假期間,倒沒有重要工作,但電話微信也爆滿了。

她手背上多了新的針孔,但身體好受了很多,高燒退了,床頭櫃上的保溫杯裏有水,以及酒店客房服務的字條。

姜時念沒想那麽多,以為全程是酒店幫忙,撐起身先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助理童藍長出口氣,帶著哭腔說:“念念姐,你可算是聯系我了。”

姜時念敏感地聽出有事,她追問,童藍又支支吾吾不願意講,只是說:“喬思月今天在潭門港錄節目,你知道吧?”

喬思月在台裏是第二梯隊,手裏有一档經常出外景的社會節目,最近要錄潭門港,據說是今天,她應該是連夜出發的。

童藍憤恨嘆氣,姜時念手指頓了頓,點進微信,看到列表裏一排未讀,有的是好事者給她發來新聞鏈接。

她打開第一條,大標題赫然寫著“中亞傳媒商少新歡在懷,同遊海港,網傳婚期或將延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