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文化課只需要復習即可,但新的曲子要怎麽選,成了寧秋硯的難題。

他翻找了很多自己的作品,無論看哪一首都覺得不夠滿意,最後找出了之前在霧桐公園寫過的那一首。

是關於關珩的。

是隱秘的,酸澀的暗戀。

寧秋硯將曲子練習之後拍下視頻發給蘇見洲,想要看看他的反應。蘇見洲聽說了他要藝考的事,非常驚喜,當天下午就趕來他的家裏,陪他一起做了新的改編整理。

“如果我是溯京音樂學院的老師,我馬上就錄取你。”蘇見洲激動地說,“太棒了,我太喜歡這一首了。”

寧秋硯本來很沒底,見蘇見洲這麽說才稍稍放心。

但朋友的吹捧不能全當真,畢竟蘇見洲一向是他的半個腦殘粉。

蘇見洲走後,寧秋硯鬼使神差地又把曲子彈了一遍,錄成視頻發給了關珩。

寧秋硯:[您覺得這首曲子用來面試,勝算大嗎?]

他存了點小心思。

無論關珩認不認可這首曲子,能不能將它當成面試作品,他都想要它被關珩聽到。

發完之後,他忐忑不安地在家裏走來走去,靜不下心來,直到天黑後,他收到了關珩的回復。

視頻沒有錄下寧秋硯的臉,鏡頭只對著手指和吉他。

關珩回復說可以。

但也指出了他的幾個小瑕疵。

那些建議一針見血,都是寧秋硯與蘇見洲沒注意過的,寧秋硯重新試了一次,猶如醍醐灌頂,竟順暢通透了許多。本來他是有點想在關珩面前秀一秀實力,刷點好感度,但這麽一來,卻有了些班門弄斧的羞恥感。

他記起渡島大宅中的那些樂器,不禁猜想,關珩除了做畫家,該不會還有別的馬甲吧。

否則這麽漫長的生命是怎麽度過的?

這天寧秋硯還沒有問過關於關珩的問題。

於是他發信息:[您還做過音樂家?]

關珩:[沒有。只是和一些音樂家做過朋友。]

寧秋硯:[比如?]

關珩說了幾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寧秋硯震驚發現,那些大師都屬於不同時期,他們早已隨歲月老去,成為了歷史的傳說,而關珩竟然和他們都有過接觸。

寧秋硯產生了一種朦朧迷離的感覺,怎麽越是了解,關珩身上的神秘感反而更深?

和那些音樂家比起來,寧秋硯的水平只能算是入門而已。

他弱弱地發給關珩:[那您會覺得我的音樂好聽嗎?]

關珩:[比較小眾。]

寧秋硯:“……”

他癱倒在沙發上,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關珩的信息發過來:[你學音樂,是想做歌手,還是明星?]

寧秋硯:[都不想。我只想單純地寫曲子。您知道Hans Zimmer嗎?他是我的偶像,他有很多經典的電影配樂作品。我想向他學習。]

關珩:[那沒必要做得太流行。]

寧秋硯沉默。

關珩說:[做配樂很適合你。]

寧秋硯坐起來:[真的?]

關珩道:[你對情緒足夠敏感。比如這一首,會觸動我。]

這首曲子會觸動關珩?

那麽,關珩有察覺到這首曲子裏面的情緒,和不可言說的秘密嗎?

寧秋硯不敢妄想。

但瞬間重拾信心,還興奮地做了幾次深呼吸。

得到關珩的鼓勵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接下來,他按照關珩的建議練習,每過幾天就鼓起勇氣把練習視頻發給關珩。

關珩大概是孤獨的,雖然每次都是夜裏才會回復,每次都很簡短,但每次都一樣有耐心。除了準備面試的作品,寧秋硯還給關珩分享了一些自己喜歡的音樂。

關珩亦然。

音樂成了他們的共同話題,寧秋硯再沒覺得過冷場,有時也會大著膽子問一些有些冒犯的問題。

例如問關珩:“您最長的一次睡眠時間是多久?”

關珩道:“一百多年。”

過一日,寧秋硯的問題更加古怪:“您像電影裏的吸血鬼那樣,睡棺材嗎?”

關珩:“不。只是睡著。”

再過兩日,寧秋硯搜集了更多關於關珩的信息,猜測性提問:“新聞上說您斥巨資買下渡島,可是我覺得,渡島的前幾任主人應該也是您吧?”

“是。”關珩說。

因為關珩的縱容,寧秋硯的問題跳躍性很大。

“您為什麽送我耳機?”他問,“難道您在樓上,能聽見我在樓下的聲音。”

關珩:“嗯。你很吵。”

寧秋硯:“不怪我,是消消樂很吵。”

隨即又意識到什麽,臉忽然紅了,關珩也沒說只是聽見他玩遊戲的聲音,而是包括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聲音,洗澡的聲音,甚至……還有他的呼吸與囈語。

又一日。

寧秋硯本聊著其它話題,忽然拐個彎又回到聽力上,問關珩:[那您最遠能聽見多遠呢?房子外面的聲音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