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觸目驚心的後果。

“很多年前的事了。”白婆婆說道,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毒液注入得太多,本來是該死了的——死了也比感染好。千鈞一發的時刻,先生來了,才給我撿回了一條命。當時毒液沒排出去,只留了這麽個疤,我也算是命大了。”

寧秋硯動作停了一兩秒,才繼續往吊櫃裏放東西。

白婆婆說:“這麽多年了,有時候還會覺得像經歷了一場噩夢。”

放完所有的東西,寧秋硯問:“我聽說在這裏傷會好得比較快,那麽您的傷痊愈也是因為關先生嗎?”

他實在難以控制好奇,又問:“上次停電,廚房還有一位小工受傷了,他是不是也康復了?”

關子明說的話寧秋硯現在有些能理解了,但具體是怎麽做到的,他還完全沒有頭緒,就像他手掌心的傷,好像是一夜之間就恢復如初。

這簡直是醫學奇跡,可這裏的一切已經不能用科學來說明。

“當然都全靠先生。”白婆婆笑著說,“那個小工你剛才已經見過啦,他載我們回來的呢。”

寧秋硯知道了,受傷的小工就是那位司機。

*

是夜,陸千闕的直升機停在了淡水湖邊,樹林中的一塊空地上。

他下了飛機,朝冰凍的湖面看了一眼,雪地風景緩解了他穿越大海而產生的的某種情緒。

轉瞬間,無聲黑影掠過,陸千闕挺拔的背影便出現在了大宅入口。

康伯已經候在那裏,他們一邊進屋一邊短暫地說了幾句。

陸千闕饒有興致地笑了笑,直奔三樓。

關珩站在窗前的夜色中,冷峻的側臉一如既往。

聽見陸千闕近似於無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來了。”

“先生。”陸千闕恭敬地頷首,對著關珩的背影道,“事情不算很棘手,但處理起來花了一點時間。”

他們交談完正事後,陸千闕開起了玩笑:“聽說您和小狗狗鬧別扭了。”

關珩也不太喜歡小狗狗這個稱呼,陸千闕稍微收斂了些,繼續道:“我也聽說,您罰他殺羊。”

關珩轉過身來:“你覺得他不該罰?”

“罰當然是該罰的,不給點教訓他怎麽記得住。”陸千闕眸色動了動,重新頷首道,“我不是質疑您,但先生,您有多久沒和人類親近地相處過了?尤其是——這種年紀的人類。”

關珩長發披在身後,表情未變,似乎在等著他說下去。

“我們的思維方式和人類完全不同,”陸千闕說,“您想象不到他們能有多脆弱,不僅僅是指身體,還有心理。您讓他殺羊,我打個比方,就像在帶不知道馬路危險的小狗參觀車禍現場,他們只能記住車禍的場面有多可怕多殘忍,但是並不能把車禍的原因和過馬路聯系起來。”

關珩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他並沒有得到教訓。”

陸千闕微微一笑:“是。”

關珩冷淡地看著他,似乎在用現在的結果告訴陸千闕,他的意見是不正確的。

但陸千闕道:“羊他是殺了,以他的服從度,想要拒絕您很難。但真正的結果是:他怕您,所以不來見您。”

剛剛被顛覆了世界觀,認識到世界上異類的存在,就親眼目睹了恐怖的虐待現場,還間接經歷了殘殺過程。

陸千闕知道他把寧秋硯送來渡島,是把他往他恐懼的世界推,本來就有揠苗助長的意思。

而關珩給的懲罰則加速了寧秋硯接受一切的過程,讓寧秋硯超出承受力的極限範圍,但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他還是動了手。

康伯說寧秋硯很堅強不是沒有道理的,換做普通人恐怕已經崩潰了。

關珩的思維方式的確與人類不一樣,直到此時陸千闕指出來這一點,他仍是不能理解。

但他並不是不能接受意見的人,思索片刻後問道:“這是你新增加的育兒經?”

“身不由己,沒有辦法。”陸千闕道,“養了十幾年孩子,不停地馴服,我已經快要被迫記起做人類的感覺了。”

這個話題沒再繼續,似乎只是房間裏的一個小插曲。

關珩重新看回窗外,陸千闕也走了過去。

從三樓的窗戶往下看去,能將建築後方看得清清楚楚。

寧秋硯穿著一件很寬大的大衣,圍了條圍巾,蹲在雪地裏堆雪人。

那裏沒有別人,寧秋硯的身影在夜色中看上去小小的一只。

雪鏟扔在一旁,長椅上放著白婆婆給的烤番薯,看起來已經冷掉了。他的動作很慢,慢到就像是在思考的間隙,順便做了一件消磨時光的事。

陸千闕看到這樣的情景,說:“我去和他說幾句話。”

陸千闕帶了一些消息回來,寧秋硯會想知道。

關珩同意了。

陸千闕走出幾步,又倒回來道:“對了,他這麽不聽話,他的東西我就先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