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釣魚(第4/6頁)

感覺手裏的鐵鍬越來越沉,腳也有點凍的麻木,梁銜月把鐵鍬交給老爸,自己到屋裏暖和一下。進門就是家裏的灶台,裏面正燒著火,梁銜月往裏面添了幾塊柴火,脫掉手套把手靠近鍋膛。

甄敏也坐在一邊烤火,其實屋裏更暖和,但她現在喜歡和女兒一刻不離的待在一起,視線裏能看到女兒和丈夫,她這心裏才安心。甄敏做著手頭也沒閑著,正在把幾塊有著清新花紋的花布縫成一個罩子。

“這是罩在哪裏的?”梁銜月探頭過去,這個布罩子也太大了吧,不像是鋪在桌子上的。

“把家裏的櫃子遮一遮。”甄敏穿針引線,“那家具一看就是用木頭新打的,一點處理都沒有,太奇怪了。”

村裏人來串個門簡直太正常了,雖然迄今為止沒什麽人來,那是因為天氣冷人不願意出門,再加上村裏人也不知道梁銜月一家回來住了。只要是誰過來一看,就能看到家裏的櫃子是多麽的“樸實無華”,上面還能看得見原木的紋路,聞得到木頭的清香。

這櫃子不能說醜,反而有種天然質樸的風格,但是沒人家裏會用這樣的櫃子。為了不令人起疑,甄敏還是決定把櫃子罩起來。到時候只告訴人家這是家裏以前的舊家具,漆面壞掉了才遮起來的。

那邊梁康時裝滿了兩個大筐,讓梁銜月過去收一下。

他看見老婆坐在灶台邊,想起來去借筐子的時候得到的一個消息。“老婆,明天我要上山一趟。”

甄敏擡起頭來:“上山幹嘛?山上多危險,那可不是平地,雪都不知道深淺,一腳踩下去沒到頂的都有。”

“這不是前幾天降溫,村裏的一些老人去世了嗎。幸好那個殯葬用品店是村裏自己人開的,找出了幾副現成的棺材幫忙收斂了。可是一直在家裏停靈也不是辦法,就想著擡到後山安葬了。”梁康時仔細解釋,“村裏也沒剩幾個青壯了,我這五十歲的都是年輕的,人家請我去幫忙,於情於理這忙我也該幫。”

甄敏還是不放心,但她也不能要求梁康時把這事推掉,梁家村裏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那些都是梁康時的長輩。她擰緊了眉頭,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去。

梁康時趕緊補上幾句。

“不進山裏深處,就往上稍微爬幾步。而且我是去幫忙擡棺槨準備下葬的,坑這些天他們已經挖好了,這條路來來回回走過許多遍,雪都踩實了,我保證一步也不往別的地方邁。”梁康時賭咒發誓。

甄敏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了一點。不是她大驚小怪,積雪深到這個地步,連平地裏都有人陷進去爬不出來,山裏哪裏藏著個深溝,讓雪一埋哪還分辨得出來,掉進去聲音都來不及出,人就整個被埋在雪裏了。

梁銜月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調皮跑到後山上,地上鋪滿了落葉,踩在上面窸窸窣窣,還怪好聽的。她光顧著撿掉在地上的松果,結果一腳踏進了一個大坑裏,這大坑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麽,全是松軟的落葉,一踩進去才知道裏面是空的。

當時幸好有落葉緩沖,梁銜月身邊還有小夥伴陪同,大坑雖然比梁銜月還高,但是跌進去沒有受傷,小夥伴本來還想下山喊人來幫忙,梁銜月仗著人靈巧,已經踩著坑裏凸出的邊緣爬上來了,好在有驚無險。

梁銜月也再三囑咐梁康時,每一步都要小心,最好踩著人家的腳印走。要是最壞的情況出現,真的出了事,千萬不要慌張,盡量保存體力,她知道了消息馬上就會拉他進海島的。

梁康時再三安撫妻女:“放心,我一定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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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時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一直到下午兩三點才回到家裏。

他看起來累的夠嗆,褲管上沾滿了雪,凍得邦邦硬,脫下來以後都能站在地上。

梁康時脫下手套,手指凍的像蘿蔔一樣粗。甄敏拿來熱毛巾敷在他的手上,問他:“你中午吃飯了沒有?餓不餓?”

“餓了,”梁康時老老實實的回答,“怕今天來不及幹完,中午就沒吃飯,我把你塞在我兜裏的幾個小面包吃了。”

甄敏轉身:“那我給你下碗熱湯面。”

梁銜月則是問道:“山上現在什麽樣?”

“原來進山的路都認不出來了,這要不是他們先趟出一條路來,我還不敢進。”

只是一場大雪下過,山裏的地貌都改變了,幸好這次只是去半山腰,沒有進到深處,否則在山裏迷路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還商量著要去山裏砍木頭。”

梁銜月一下子擡起頭來:“爸,你沒說要跟著去吧?”

“我當然不能去了,我說家裏的煤夠還夠燒。”梁康時捧了一杯紅棗姜茶,語氣裏也滿是擔憂,“這也是沒辦法了,按照平常冬天買煤的量現在只能燒上一個多月,木頭扛回家裏還得曬過才能燒,算算時間現在上山砍樹,下個月燒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