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第4/4頁)

索性,直接把赫舍裏家在內務府的人脈都拔了,至於其中誤傷到那個,那可不能怪她。

畢竟會被康熙查出來的,哪有無辜的?

內務府之事,康熙其實未必不清楚。只是在他看來,奴才忠心、能用,那稍微貪一點、富一富自家人也無所謂。

可伸手到貴妃用度,伸手到後宮日常錢糧上,就犯了康熙的忌諱了。

從前甚至有低位小嬪妃為了日常用度,不得不百般想法子、套關系討好內務府中的大小管事。

若非書芳與幾個低位嬪妃關系不錯,偶然交談間發覺了,連著惠妃和榮妃狠狠敲打了一番,恐怕那種事情如今宮裏還有呢。

這不也算是騎在康熙的脖子上為難他的女人了?

事情捅過去了,敏若就不再關心康熙的心情了——生氣是必然的,康熙越氣,內務府的人和索額圖越沒有好下場,她關心什麽?不在旁邊煽風點火就夠意思的了。

……雖然她人都走了,想要隔空煽風點火也屬實有些難,需要費點力氣。

康熙到底是精明果斷之人,三線並齊,他選擇先解決索額圖巫蠱之事。

他倒並沒做別的,只是召索額圖到禦前,言辭平靜地命他此後不必再操心朝堂中事,安心在家閉門讀書吧。

原本索額圖便因二十九年跟隨出征辦事不力被降四級留用,如今又被安了個免官在家讀書,尤其康熙並非滿面怒容重重地呵斥他。

這是康熙氣狠了,失望極了,或者說幹脆不想再見、再想一個人的表現。

在朝中為官多年,索額圖自認對康熙心思也有些了解,聽他言語、快速兩眼打量康熙的神情,索額圖頓時心驚肉跳,連忙叩首,又道不知自己犯何罪令萬歲惱怒至此。

等了幾瞬,沒聽到康熙的聲音,他心裏已有些慌亂,強自鎮定後,又道:“無論萬歲如何怪罪,臣都願意領受。請萬歲萬不要因臣卑賤之身生怒動氣,如因此傷害聖體,臣萬死不能辭其嘴。還望萬歲看在臣多年忠心耿耿,與臣明言,給臣為自身辯駁清白之機會。”

他自認言辭今生、恭敬悲下,康熙多少應該被打動一點。然而言出半晌,乾清宮殿裏一片寂靜,索額圖只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他愈發心驚膽怕,汗如雨下,半晌,終於聽到康熙一聲冷笑。

“你倒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康熙冷冷看他一眼,“回去吧,閉門讀書,若叫朕知道你擅出一步……你自己掂量著辦。”

言罷,轉身離去,不再看他,留索額圖一人跪在堂下,汗如雨下。

他塞了兩個荷包,從梁九功嘴裏套了句話,“索三爺您府中那位喇嘛也不知還安好嗎?”只這一句,他出宮之後仍心跳不止,忙又命人送了兩千兩的銀票和一盒渾圓有蓮子大的珍珠過梁九功的私宅裏。

那喇嘛數日前忽然不知所蹤,索額圖便是個傻子也覺出不對來,如今又被這樣暗示,自然會命人追查。

查來查去,結果到手那日,他一拳捶在書房桌案上:“佟國維個鱉孫!”

莊子上,蘭杜輕聲細語地與敏若道:“若非那佟家的從前便與索額圖結了仇,這會還真不好找人頂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