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第2/4頁)

康熙已是無奈,“瑞初已經十一了……也罷,就讓瑞初陪著你去吧,不然朕也放心不下。”

敏若才笑盈盈地看向康熙,道:“妾謝過皇上恩典了。”

康熙見她並未勉強之意,才徹底放下心,心裏又忽生出幾分感慨,“朕知道,比起在宮裏,你更愛在外面住……若人人都有如你這般的平和心性,能學一學你的寬厚無爭,這世上便沒有那麽多事端了。”

這些年,他對索額圖也算容忍再三,不過看著他是元後外家,太子要在朝堂上立足還用得上索額圖的份上。可他如此恩寬,卻縱得索額圖不知深淺了!

敏若、法喀和胤俄已退讓至此,索額圖竟還步步緊逼,甚至試圖……以巫蠱之術詛咒敏若,究竟是何居心?

巫蠱之說玄之又玄,世人對它總是會有許多亂七八糟的理解。至少在現下看來,母子女間血脈相連,曾為一體,無論母還是子,只要一方受到針對和詛咒,那另一方也會受到影響。

康熙聽到這個說法後,心中所索額圖的怒火更甚,此刻隱忍不發,只因巫蠱之說鬧出來實在太過難看,何況還是重臣、外戚詛咒貴妃。

為了太子的顏面、為了大清的顏面,他不得不將這一關遮掩過去。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裏的怒火卻沒有一分一毫的減輕,聽暗中到索額圖府上抓人的侍衛說那喇嘛已經逃之夭夭,不見蹤影,康熙也只是冷笑一聲——

什麽逃之夭夭不見蹤影,恐怕是索額圖發現自己做的好事敗露,已經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了。

康熙與索額圖多年君臣,他清楚索額圖有這個狠心。

那也無需繼續查下去了。因為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麽痕跡。以索額圖的狠辣,定然已將涉事之人都處理幹凈。

不過沒關系,這件事,他在心裏,給索額圖記著呢。

敏若面上輕笑著低頭,心裏也同樣嘿嘿直笑。

這樣想就對了!如此寬厚無爭的我,怎麽會誣陷別人呢?怎麽會給大清的國之棟梁、您的股肱之臣扣黑鍋呢?

索大人,你就認了這口鍋吧!

算算時間,那位在索中堂府裏每日兢兢業業熬藥的喇嘛先生也該遁走了吧?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麽魔法世界,她一定會推薦那位江湖騙子先生去霍格沃茨熬魔藥的。真是一把好手啊,又能忽悠索額圖,又能熬惡心人的苦湯子,技能兩把抓,樣樣都能使,他不發財誰發財?!

康熙可不知他身邊這位寬厚無爭的貴妃都幹了什麽好事,見敏若答應得如此痛快,他心裏唏噓感慨之余,又賜下了豐厚的賞賜作為補償,補品、金玉、綢緞、珍珠、皮料……

源源不斷送到永壽宮的賞賜,既讓康熙自己心安,同時也在對外昭示著永壽宮恩眷不改。

敏若現在連發財了都懶得感慨,她現在實在是闊得很,倒也沒那麽在意康熙送來的這些東西。康熙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她急著黛瀾畏寒、書芳又有了身孕,便將那些皮貨揀好的都給二人送了去,阿娜日見者有份分到一對閃耀的金釵。

“你哪日動身出宮?”阿娜日問道。

“約莫就是這幾日了。皇上昨兒命內務府遣人去收拾暢春園的房屋,三四日內應該便可以了。”才怪!

暢春園的房子一時半刻是不能修好的,不然她怎麽去自己莊子上住?

阿娜日聽她這麽說,笑道:“你這會,恐怕恨不得養樂齋忽然有根柱子倒了,暢春園再好,也不如你自己的莊子待著快活。”

“知我者,阿娜日也。”敏若笑吟吟地道,只是她風寒尚未痊愈,說話時還帶著些鼻音。

阿娜日陪她坐了一會,倒了去陪太後跪經的時間,便起身離去了。

等她走了,敏若側頭看向蘭杜,蘭杜點點頭:“都安排妥當了。”

蘭杜辦事一向妥帖,敏若再不操心那些,安心等著康熙來跟她商量換地方。

想當年,她想到外面度假小住,頂多磨一磨自己爸媽,還有爺爺奶奶幫腔,現在呢?這一環套一環的算計,她使起來倒是信手拈來的,但為了保證計劃穩妥進行,少不得在其中費些心。

她又難得染一次這樣嚴重的風寒,每日頭疼流涕便鬧心得很了,再想這些事,真是感覺煩人。

總算,快要落定了。到了宮外就好了,有蘭杜她們,她大可以安心做個甩手掌櫃,晾她自己的魚,唯一需要她用心做的事情,便是整理那些淩亂的手稿。

見她垂眸坐在炕上沒言語,蘭杜知道她這段日子身體不好受,便笑著端來一盞羹,輕聲道:“銀耳羹,潤肺的。烏希哈文火燉了半日,您好歹用一盞。”

敏若點頭示意她放下,蘭杜笑著繼續道:“等出去就好了,也不知這時節,和水塘裏的魚還能不能撈著了?咱們夏日做的鐵盤、鐵架子,當時天氣炎熱,吃了兩頓烤魚您便上火了,嘴角都起了燎泡,如今可不怕了,可放開了吃。只是這段日子您還是得好生服藥,病好了才有那些消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