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所以,她怎麽會不明白,父親的角色在孩子成長過程中,乃至一生中都有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尤其是男孩子。

就像泡泡一樣,奚言總擔心他太過於懂事了。

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他從小就不會和妹妹去爭搶玩具,一周歲以後就沒有再哭過了,兩歲多的時候,他走路被別的大哥哥撞倒在水泥砂漿路面上,腦袋上磕了一個大包。

白皙秀氣的小臉上,傷口和砂石在額角觸目驚心。

兒科醫生用酒精擦拭消毒的時候,奚言哭得稀裏嘩啦,泡泡卻是一聲沒吭。

他甚至擡起手臂,在她後背拍了拍,以示安撫。

喜怒哀樂的情緒掩在心底,他表露出來的總是面無表情。

奚言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有父親的陪伴,他是不是也能夠像他這個年齡的其他孩子一樣,嬌氣一些。

學會撒嬌,而不是小小年紀就只學會了堅強。

如果說以前是沒辦法,她不知道許澤南有沒有自己的家庭,不知道他有沒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在他不知道孩子存在的情況下,她不會主動去讓他承擔起一個父親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那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但現在——

重逢以後,她得知他一直單身,沒有家庭,也沒有女友。

他現在誠意滿滿地想要參與進來孩子的成長,不止是起到住家阿姨的作用,更多的是作為一個父親對孩子進行陪伴和教育,並且他許諾和保證絕不會和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他承諾只是想做個孩子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陪伴。

她如果繼續反對,那的確是她自私了。

即使只是為了孩子,她也應該同意和歡迎。

“但我們之間,就只是孩子爸爸和媽媽的關系,這一點你要明確。”奚言最終說。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嗯”了一聲。

奚言不知道他這聲“嗯”裏飽含著什麽樣的情緒。

突然想到班級裏有重組家庭的學生改了三次姓,隨生父姓,隨母姓,最後隨繼父姓。

奚言最後試探性地提一句。

“你以後不會要求孩子改跟你姓吧?”

氣氛似乎變得輕松起來,他“嘶”了一聲。

“你要是願意,我跟你姓,也不是不行。”

奚言:“……我才不願意。”

這頓飯,兩個人其實都沒怎麽吃。

春桃餐廳緊挨著星芒小學,午休鈴聲響起,許澤南主動說:“你回學校吧。”

就像當年,他一遍一遍地目送著她回學校。

顯然,奚言也被他這句話拉入了倒帶的回憶。

她深呼一口氣,丟下句話,快速離開餐廳。

“大班三點五十放學,你別遲到了。”

-

幼兒園三點五十放學,但許澤南第一次去幼兒園接孩子怕遲到,三點剛過就到了星星幼兒園門口。

擁堵的交通比星芒小學上學放學還誇張。

他花了半小時也還沒停好車。

接連有幼兒園的小朋友牽著家長的手出來,他有些分不清楚奚言所說的三點五十放學是最後離校時間還是最早離校時間。

他打電話來的時候,奚言剛好幫父親搬好病房。VIP院區的獨立病房是個兩室一廳的套間,空調冰箱洗衣機,連廚房用品都有,可以直接在醫院裏做飯燉湯。

便於家屬照顧病人的飲食起居。

營養師甚至會免費出具合理而營養的飲食搭配。

奚言對他的高效率幫忙多少是有些感激的,接聽電話的時候先向他表達了謝意。

許澤南問她為什麽才三點鐘就有小朋友陸續出來了?她說的三點五十是不是最後的離園時間?

奚言只好又給他解釋,三點是小班放學,三點半是中班放學,泡泡和小繁大班了,所以是三點五十接。

“車停哪兒?”許澤南又問。

奚言給他指了一下上回陳老師告訴她的地方。

許澤南抿抿唇,表示沒聽懂。

“你是路癡嗎?”奚言氣不打一處來。

就叫他去接個孩子,有這麽難?

“是啊。”許澤南理所當然:“你不是知道的嗎?”

奚言想起過去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走過的那些彎路:“這都幾年了,你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還很有理:“我有司機,怎麽會有長進?”

奚言:“……那你司機呢?”

他又開始扯他的歪理,他說接孩子帶司機,孩子認錯了爸爸怎麽辦?

奚言更無語了:“……你隨便停吧。”

許澤南最後也沒隨便停,找了個的車司機,塞了點錢,帶他去停了個車。

走回來的時候,剛好三點五十。

但他又被維持幼兒園放學秩序的老師攔了下來。

奚言再接到了許澤南電話的時候,明顯不像剛才那麽友好和有耐心:“你又怎麽了?”

“你沒給我家校聯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