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太上葳蕤遇見他時,是在朱厭和綠娘死後。

‘悠悠太上,民之厥初,你該姓太上才是,至於名字,要是我算得不錯,你母親為你取的名字,叫葳蕤。’

後來,這世上便只有太上葳蕤了。

樓玄明自然不知前世之事,對上太上葳蕤的目光,只覺有些眼熟。

他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了,他剛下山的時候窮得渾身上下也找不出一塊靈石,那時候給了自己一袋靈石的不就是眼前少女麽。

如此算來,也是舊識了。

濮陽鸞看向地上動彈不得的濮陽若,臉上已經不見有什麽表情,只有眼淚無聲墜落。

靈力卷住濮陽若,下一瞬,濮陽鸞的手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阿鸞,當日若非我,你大約是沒有機會站在這裏的。”濮陽若輕聲道,生死之間,她卻很是坦然,絲毫不見慌亂。“如今,你可是要殺了我?”

“我自然記得。”濮陽鸞平靜道,“所以我不會要若姐的命。”

說罷,擡頭看向濮陽家家主:“不知對家主而言,是你女兒的命重要,還是濮陽武的命重要?”

“若不想我殺了濮陽若,便將濮陽武交出來。”

在他們眼中,濮陽武的性命比她父親貴重,那他比之濮陽若,又如何。

濮陽家家主神色現出一刹慌亂,濮陽若是他最得意的女兒,眼見她落在濮陽鸞手中,自是十分緊張。

“不行!”婦人攔在濮陽武面前,如臨大敵。

她是濮陽武的母親,當然護著自己的兒子。

黑袍老嫗沒有理會她,只嘶啞著聲音道:“將濮陽武交給她!”

相貌有些猥瑣的青年頓時慌了,急急道:“不要啊老祖,我也是您的子孫!”

“何況我濮陽家怎麽能受她威脅,老祖快殺了她才是……”

老嫗神色更差,若是她現在能殺得了濮陽鸞,還會任由她站在這裏嗎?

有她吩咐,濮陽家家主沒有猶豫,微一拂袖,擋在濮陽武面前的婦人便摔在一旁,他飛身提著濮陽武上前:“放了阿若!”

濮陽鸞沒有動,見此,濮陽家家主收回手,將濮陽武扔了過去。

摔在地上,濮陽武起身就想逃,濮陽鸞收回掐住濮陽若脖頸的手,靈力運轉,刺目靈光亮起,瞬間便穿透了青年要害。

濮陽武的身體還保持著向前的姿態,鮮血漸漸染紅心口衣襟,他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濮陽家家主及時出手,將濮陽若救回身邊,他順勢想對濮陽鸞動手,葉不孤冷眼掃來,他心中一寒,連忙退去。

濮陽武倒在血泊之中,一旁婦人悲聲號哭,看向濮陽鸞的目光中帶著刻骨仇恨。

濮陽鸞面上只剩一片木然,她擡頭看過一張張神情各異的臉,擡手一招,地上匕首落入手中。

目光最終落在濮陽若身上,濮陽鸞握緊匕首,刺進了自己心口。

“這一刀,還你當日救命之恩。”

“從今往後,我濮陽鸞與濮陽家恩斷義絕,來日再見,不死不休!”

濮陽鸞擡頭看著在場眾人,鴉青色的長發散在風中,水紅裙袂像是為鮮血染就。

她取出鏡明宗掌門弟子令,隨著手中用力,玉牌緩緩化作齏粉。

“濮陽鸞自逐出鏡明宗,今日所行種種,與鏡明宗無任何幹系!”

與當日太上葳蕤不同,濮陽鸞脫離鏡明宗,是不希望濮陽家因自己之事牽連鏡明宗。

在天水閣的強壓下,鏡明宗本已過得不易,自己又怎麽能再為其樹敵。

她拔下匕首,染血的短匕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黑袍老嫗聞言,冷笑道:“好,往後再遇,濮陽家絕不會輕饒你們!”

她陰冷的目光從濮陽鸞身上掃過,落向太上葳蕤。

“憑你,也敢威脅她!”葉不孤冷聲道,小孤山派向來護短。

凜冽劍光亮起,像要撕裂天地,所過之處石破地裂。眾人還未來得及看清,這道劍光已然斬下黑袍老嫗的右臂。

老嫗慘叫一聲,連連退後,自從晉升洞虛之後,她再未受過這樣嚴重的傷。

“師姐,請你再幫我一個忙……”濮陽鸞輕聲對太上葳蕤道,“請你幫我,將我父母的屍骨帶走……”

太上葳蕤喂她服下一枚丹藥,對樓玄明道:“照顧好她。”

什麽?樓玄明一臉莫名地接住濮陽鸞。

不等他說什麽,太上葳蕤看向濮陽家家主:“她父母屍骨何在。”

濮陽若含笑回道:“城外陵墓之中。”

太上葳蕤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外走去,葉不孤護在她身後,見此,樓玄明也忙抱著濮陽鸞跟了上去。

見她走來,周圍之人不自覺退了一步,目光難掩敬畏,濮陽家更是無一人敢出手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