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9章 還你一個名字(第2/3頁)

一身商賈模樣,卻周旋於齊國,吳國,越國和晉國之間,腰佩魯、衛兩國相印,後辭官於曹魯之間經商的端木賜思考著什麽問題,隨口道:“吾?賜不過是會老師所傳授些許六藝強身健體,不過如此。”

只有揚眉的子路咧嘴笑,得意洋洋道:“我,我確實能打。”

在這神代瀕臨末期的時代裏,子路留下了很多的傳聞。

譬如子路殺虎。

孔子嘗遊於山,使子路取水,逢虎於水所,與共戰,攬尾得之。

意思是子路取水的時候遇到一只老虎。

子路拉著老虎的尾巴把老虎殺死了。

基本上,一個人拉著老虎的尾巴,想要把它弄死,只有一種姿勢。

總之那神代老虎死得淒慘。

問題是弄死老虎後,子路拍拍衣服,繼續帶著水回去了。

神將捂著眼眶,心裏怎麽也想不清楚,為什麽人間會出現這麽多戰力兇悍的存在,這些隨侍的弟子,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比自己稍強些,但是近戰使用沉重寬厚的劍,遠戰的射術很強,幾乎沒有弱點。

這不奇怪,畢竟這些弟子的射術直接傳承自夫子。

五個標準,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

其中白矢要求箭矢洞穿目標,箭矢的頭必須發白,代表著力量足夠。

第二個要求,參連,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矢矢相屬。

更不必說其他。

“夫子認為,讀書人必須要有強大的體魄,如此才能夠去思考,除去了宰予,他的身體很差,白天都需要睡覺,夫子也只能夠嘆息一句朽木不可雕也。身體如同木材,宰予的身體已經如同朽木一般,縱然是夫子這樣的人也無法再雕刻苛責他了。”

子路隨意教導自己新的小師弟一些儒家規矩。

而這句話的意思是,除了宰予這樣身體虛弱的人,儒家弟子都要懂得六藝,有著強健的體魄,以負載自己的學識,身體和智慧從來不是要分開的。

子路轉頭看向那駕馭牛車的少年,笑著道:

“不過,師弟你還真的做到了啊,哈哈。”

“這個孩子真的答應和你回來。”

那個名為玨的小姑娘神色冷淡下來。

當然,在看到夫子的時候,下意識往左邊一步。

藏在了禦者少年一側。

是一種面不改色的慫。

又乖又慫。

子路微怔,旋即放聲大笑。

約莫是這一日的晚上,終於,真正的客人在那位溫厚神將的帶領下回來了,那是一位雍容的女子,看到昆侖的神將被夫子的諸多弟子們胖揍,西王母眼底神色不知該如何。

而後看到了那駕馭牛車的少年。

最後和夫子見面,在簡單的詢問和閑聊之後,夫子注意到了西王母的視線,詢問道:“您認識我這個弟子?”西王母平淡道:“夫子放心,我不打算帶走他,我反倒是希望你教導他。”

“他原本是陶匠,生於天地,行走於荒野之中。”

“沒有人教導過他,讓他自由得生長,目前看來雖然還不錯。”

“但是……我擔心他以後會被一些錯誤的觀念所裹挾。”

“以後……錯誤?”

夫子若有所思,道:“是擔心他學壞?”

西王母道:“確實,但是他此人性情過於剛直,聽聞夫子溫良恭儉讓,我希望你也能告訴教導他,溫良恭儉讓是什麽,讓他也學會溫良恭儉讓。”

雍容女子的語氣輕松愉快。

她覺得夫子肯定會答應她,而且,只要一想到原本那人變得溫良恭儉讓,是個和煦書生,她就感覺很愉悅,但是出乎於預料,夫子居然毫不猶豫地就斷然拒絕了她。

“他是我的弟子,我不會這樣教導他。”

西王母道:“哦,不將他教導地像是你這樣嗎?”

老人和藹回答:“天下多出一個模仿丘的癡人,卻少了一個鮮活的孩子,這不就是一個悲劇嗎?好比如同子路那樣的人,你要讓他如同顏回那樣溫良恭儉,這是絕不可能的,讓子貢那樣精通於言語和周旋的人,如同子路那樣的勇敢,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樣子路將會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而子貢也會痛苦。”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上天賦予他的秉性就是他的天性,遵循著他的天性那就可以稱之為是他的道,而順著這一條屬於他自己的道路去前進,那才是教化啊。”

夫子地解釋了中庸篇開篇的三句話。

而後毫不客氣地反駁西王母,道:“所以,你要我教導他溫良恭儉讓,是讓他扭曲他的天性,背離了他所應該走的道路。”

“那不是老師應該做的事情。”

“我已經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孩子的性格就像是南山之竹,尖銳筆直,只要砍伐下來,就能射穿犀牛的皮甲,我不可能去讓他學會圓滑,那就像是讓一柄劍去做衣服上的飄帶一樣,說實話,他也不是這個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