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男朋友(第2/3頁)

氣氛一度凝重。

白亦凝瞧出了不對勁,拍了下硯池的手臂:“他們倆去小吃街了,我也去隔壁坐一會兒,你們慢慢聊。”

硯舟是個機靈的,他趕緊把一袋子特產拎給了白亦凝:“白哥,這些也給哥別的同學分一分吧。”他笑著強調,“特地帶的。”

“啊好,謝謝啊。”

“客氣了,我們還要謝謝你們對我哥的照顧。”

硯舟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衛衣,襯的他皮膚偏白,像個乖乖生。他雖然是硯池的親弟弟,可他的眉眼與硯池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反倒是那張薄唇,還有著三分貼近。

而這張薄唇,兄弟倆都像了硯方山。

白亦凝接過一袋子特產,瞟到了硯舟那一雙皮膚細膩光滑的手,和硯池那雙生了繭的手恰恰相反。

白亦凝心裏莫名不是滋味兒,不過他不了解硯池的家事,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他只得擔心地望了眼默不作聲的硯池,像是提醒:“我去605,有事要幫忙就喊我。”還有,“老硯,先換身衣服吧,今個兒降溫,別感冒了。”

硯池反手也拍了下白亦凝的胳膊:“好。”

白亦凝從外合上了宿舍門。

對著久違的“家人”,硯池冷著臉,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他將拎著的東西放到了櫃子裏。接著,他取出一套新的衣褲,準備去洗手間換了。

硯方山很不是時候地喊住了他:“聽你室友說,你剛去打工了?”

硯池打心底地湧上一陣反感,沒有接話。

硯舟立刻憂心忡忡地喊道:“哥,爸在問你呢。”

硯池抓著那套幹凈的衣褲,這才冷淡地開了口:“你們來宿舍找我,”他的手抓按在櫃子的一側,轉身,帶著排斥的情緒,“經過我同意了?”

硯方山的眉心飛速皺起,露出了一個硯池極為熟悉的神態。

是厭惡。

硯舟焦急忙慌地擋在兩人中間:“爸心裏記掛著你,今天特地和我一起過來看你的。”他指了指他們帶來的包裹,積極地解釋,“這些都是爸給你帶的!”

硯池閉緊著嘴,不知是不是因為淋過雨,他的後槽牙打顫,不自知地咬在一起。

在他面前的硯舟扒拉著一個大包裹,從裏面掏出一袋又一袋的吃食,像個叨叨絮絮的說客:“爸是一個人坐高鐵來的,給你帶了不少東西呢,兩個人拿都費勁。”

硯池卻看出來了,這一袋袋打包完好的東西,應該都是出自於方琴之手。

他寄人籬下多年,怎麽可能不了解方琴打包東西的習慣?而方琴又怎麽會特地給硯池準備這些?她是沒苛待過硯池,但她巴不得硯池早點離開他們家。

待硯池再多看一眼,就能發現,裏頭幾乎都是硯舟平時愛吃的。

硯池心知肚明,這些東西不可能是為他準備的。他不清楚是硯方山撒了謊,還是硯舟私下的主意。

但不管怎麽樣,硯池都沒理由收下,更不想收下。

他沒有拆穿這拙劣的謊言,顧自從門邊的掛鉤上取下兩把折疊傘放在手邊,以免一會兒忘記。

“別繞彎子,有話直說。”

見硯池屬實是油鹽不進,硯方山是怒上了心頭,又在硯舟地阻攔下,他壓下了火氣。

三人僵持了幾分鐘,在硯池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刻。

硯方山沉下聲道:“你爺爺肺癌晚期,沒多久了,想見你一面。”

硯池當下就扯了嘴角,諷聲問:“他想見我?”

從小到大,硯池和所謂的爺爺攏總見過三次面,沒什麽感情,壓根談不上臨終前還能有“想見”一說。

硯池猜到了什麽:“難不成你和他說我考上了C大,為你們家爭了光?”他的視線掃過硯舟,毫不客氣地揭短,“他‘唯一’的孫子硯舟卻只考了個大專?”

臨到頭來,面子成了最要緊的。

硯池的話,幾乎一針見血。

硯方山是有求於人,忍下了諸多不耐。

他應是怕硯池拒絕,率先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桌上,破天荒的緩和了語氣。

“卡裏有五萬,你先用著。以後有難處,可以和我開口。你年輕氣盛,我不和你計較。”

硯方山與兩年前毫無差別,端起一副長輩的嘴臉:“你爺爺就在C市的中心醫院,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後輩有出息。”像是妥協,也像是無奈,他承認了硯池的優秀,“你就當成全了他老人家的臨終心願。”

他話裏的意思,無非是要用五萬塊錢,買下硯池的“孝心”。

硯池的眼神頓時鋒利,像刺刀剜過那張卡。

刺眼。

半晌,硯池在他們的注視下,走過去拿起了卡。

硯方山心裏無聲地松了一口氣。

硯池卻哂笑著反問:“你想要我配合演戲?”他斂了笑意,一點面子都沒給硯方山,“既然是求我幫忙,你的態度和錢,是不是都差了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