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第2/4頁)

緊接著,便是各位文武大臣開始逐一行射禮,武官倒還好,雖然不能射中靶心,但是那箭到底還在靶子上,等文臣上前之後,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箭箭脫靶,一時間箭矢滿天飛,到處都是黑旗高舉。

正在這時,異變陡生,一枝箭矢不知從何處破空而來,竟是直奔著禦座上的景明帝而去,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驚呼之聲此起彼伏。

“護駕!”

說時遲那時快,蕭晏迅速彎弓搭箭,甚至未曾思索,箭便離弦飛出,精準地將來箭擊落在地。

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氣,有一人慶幸道:“還好,多虧了太子殿下箭法卓絕,皇上——”

話音才剛落下,一支箭便正中景明帝的胸口,內侍驚恐萬分地撲了上去,尖利的聲音劃破了空氣:“皇上遇刺了!”

“快護駕!”

場面頓時亂成了一團,誰也沒想到,一次大射禮,竟然還有刺客混在其中。

……

景明帝遇刺,當即回了行宮,召太醫診治,這時候也無人關心秋獵了,眾臣恨不得長跪在殿門口,直到天色將晚,才有一名侍衛從裏面出來,道:“天色不早,諸位大人快請回吧。”

幾個大臣圍著他詢問天子的情況,那侍衛只是道:“皇上已醒了,只是重傷在身,還需要靜養。”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各自散去。

寧王走在人群最後,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旁的大臣與他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等回了住處,寧王妃連忙迎上來,關切問道:“王爺,皇上如何了?”

寧王只答道:“重傷。”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這時,蕭汶從外面進來,將下人摒退,合上了門,道:“那一箭也太沒有準頭了,爹,您怎麽不找個箭法好一些的?”

寧王瞪他一眼,面沉似水,道:“你覺得今日之事,是我所為?”

“難道不是?”蕭汶吃了一驚,道:“不是您還有誰?”

寧王不語,蕭汶又回過味來,道:“不會是太子做的吧?還有上次的毒……”

寧王皺起眉頭,指尖輕輕叩著扶手,道:“恐怕十有八|九,是他做的。”

“我瞧著也像,”蕭汶在旁邊坐下來,打了一個呵欠,懶散地靠著椅子,道:“他怕是等不及了。”

他想到什麽,又道:“爹,您可不能讓他得逞啊,這若是皇上死了,他蕭晏回京師登基,哪兒還有您的一席之地?”

寧王的眉頭皺得更緊,蕭汶見他這模樣,便知他又開始躊躇不定,優柔寡斷了,前怕狼後怕虎,心中不免生出輕視之意,道:“您再忍一忍,說不定蕭晏的兒子都能做皇帝了。”

被兒子一番譏諷,寧王的表情很是難看,陰沉沉地盯著他,蕭汶閉了嘴,有些後悔自己方才失言,寧王妃連忙打圓場道:“這一天下來,都累了吧?方才我讓人做了銀耳湯來,你們父子都吃一些?”

寧王卻沒理會她,只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寧王妃又看向兒子,語氣帶著幾分責備:“你怎能那樣對你父王說話?”

蕭汶自知失言,原本也有些心虛,但是聽了母親斥責,心裏登時就有些氣不順了,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他自己聽不得。”

說完,也不理會寧王妃呼喊,徑自回了屋,正是夜深時候,行宮裏也沒個消遣,頗是無聊,蕭汶往榻上一躺,覺得懷裏有個什麽硬物,摸了摸,卻原來是一個白玉小酒瓶。

蕭汶今天原本是不打算服用五石散的,可偏偏剛才受了氣,再看見黎枝枝早上送他的那瓶石凍春,心中又有些癢癢的。

他服五石散上了癮,便再難控制,恰好那酒瓶在懷裏捂了一天,酒液還是溫的,連暖酒都省了,便索性把那瓶酒一氣兒喝了,只覺得入口甘美無比,漸漸的,如往常一般,他身上起了熱意,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這是效用發作了。

蕭汶心中有些疑惑,平日裏藥效沒這麽快的,今天似乎格外厲害,可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便再也顧不上了。

服用五石散時,人會全身發熱,這時候就需要吃冷食,脫去衣物,來回走動發汗,散去熱意,稱之為行散,但若是行散不當,會有性命之憂。

蕭汶平日裏行散從沒出過問題,這次便以為也和往常一樣,他袒身裸足,躺在榻上,揚聲喚了一名侍女進來,那侍女一見他這般,便心知肚明,兩人原本就有過首尾,這會兒更是沒什麽顧忌,當即顛鸞倒鳳起來。

誰知蕭汶正在興頭上時,忽然覺得鼻腔一熱,有什麽東西掉下去,落在那婢女的臉上,他下意識伸手一抹,竟是鮮紅的血。

婢女驚叫起來:“世子,您流血了!”

“叫喊什麽?鼻血而已,”蕭汶不以為意,只當自己是陽氣過足,五石散太補了,全然不放在心上,那鼻血一直沒止住,沒過一會兒,蕭汶又覺得右耳傳來一陣劇痛,有一股熱流緩緩湧出,順著耳垂滑下來,流到脖子上,他的動作當即頓住了,伸手摸了摸,滿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