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第2/2頁)

黎枝枝點點頭,又想起之前打聽到的消息來,面上浮現若有所思之色,方才聽蕭汶的意思,他是在找她?

可黎枝枝自覺他們平日裏並沒有什麽交集,只除了一個劉嫚,當初劉嫚為蕭汶提供五石散,真的沒有別的目的嗎?

黎枝枝不信,她想,這次秋獵之行,有些事情也是該做一個了結了。

“蕭汶對你有非分之想,”蕭晏告誡道:“你這幾日小心些,明天秋獵的時候,最好跟在我身邊。”

黎枝枝聽了,忍不住笑起來,那雙明眸在月光下清泠泠的,如秋水回波,色授魂與,她乖巧應道:“好,我知道了,太子哥哥。”

蕭晏呼吸微滯,曲起指節輕輕拂過她如玉般的臉頰,輕聲道:“都說財不露白,真想把你揣在袖子裏,不叫他人看見。”

說罷,又低頭用力吻住了她。

好一番歪纏,黎枝枝才終於回了暖翠苑,長公主倒是沒說什麽,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看起來這深秋的蚊子,也甚是煩人呢。”

黎枝枝的臉登時一紅,長公主見她面皮薄,也沒再繼續打趣,讓人煮了酒,招呼她過去同飲,黎枝枝只喝了一杯,便覺得身子暖了起來,她笑道:“說起來,我還在府裏留了一壇石凍春,這會兒有點想喝了。”

聞言,長公主道:“這有何難?派人回去一趟,取來便是。”

說著,便命一名侍衛騎了快馬,回京師取酒去了。

……

卻說此時行宮的另一處院落,燈火珊珊,一名女子坐在窗下,正在用銀簽剔蠟,她模樣生得極美,氣質清潤,仿佛一株空谷幽蘭,正是純妃。

門被推開了,一名婢女輕手輕腳地進來,又將門合好了,純妃立即停下動作,輕聲道:“如何?可見到他了?”

那婢女點點頭,附耳小聲道:“王爺說,讓娘娘別急,靜待時機。”

纖纖玉指一下握緊了銀簽子,幾乎要將其拗斷,純妃咬住下唇,氣道:“不急?我怎能不急!”

她說著,便將銀簽子用力擲下,面露怒容,道:“他只想著自己,何曾想過我的處境?”

“娘娘……”

純妃用手揪住了腹部的衣衫,神色焦灼而惶然,道:“這孽種……若叫人知道了,我豈有活路?我早說了要打掉……”

婢女只好寬慰道:“娘娘別急,王爺肯定有辦法的。”

“他有什麽辦法?!他只知道等,”純妃氣不打一處來,翻來覆去,恨聲把寧王罵了一通,忽然一把抓住婢女的手,道:“你去幫我找一劑打胎藥來,這孽種實在留不得了!”

婢女嚇了一跳,道:“娘娘,這是在行宮,哪裏來的打胎藥?再說了,王爺當初不是說吩咐過,要留下的麽?”

寧王子嗣單薄,成親十數年,只得了一個蕭汶,他後院姬妾頗多,卻始終沒有動靜,所以在得知純妃有孕後,他特意找了厲害的大夫來看,診出這是一個男丁,便鋌而走險,想把孩子留下來。

他的算盤打得好,倒叫純妃日日提心吊膽,唯恐走漏消息,她慌神了片刻,又漸漸冷靜下來,像是下了什麽決心,對婢女道:“你再去見王爺一次,告訴他,倘若這次秋獵,他還是未能成事,我就立刻把這孩子打掉。”

……

次日一早,天色剛蒙蒙亮,行宮的下人們早已忙活起來了,今日秋獵,有大射禮,萬事馬虎不得,偏生山中多晨霧,一丈以外都瞧不清人影,又更添了許多麻煩。

卻說蕭汶昨夜服了五石散,這會兒人還有些懶散,只歪在榻上打呵欠,不願意動彈,不喝酒的時候,他的腦子倒還算清醒,但是一想起那玉色小瓷瓶中的五石散已經要用盡了,他又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寧王妃一進來,便聽見他在喚人取酒來喝,連忙制止道:“汶兒,今日是秋獵,還要舉行射禮,有皇上在呢,千萬別喝酒誤了事情,且先忍一忍。”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忍字,蕭汶心裏的就起了癢,十分不耐煩地道:“我又不是那烏龜王八,一天到晚忍來忍去的!”

話雖如此,他到底還是顧忌著母親,沒再說什麽,寧王妃又吩咐下人打水給他凈面,正在這時,一個下人從外頭進來,道:“世子,昭華郡主派人來了。”

“她?”蕭汶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有些稀奇地挑眉:“她怎麽會突然找我,說了是什麽事情?”

下人恭恭敬敬地道:“倒是沒細說,郡主只問您,可還記得劉嫚?”

聞言,蕭汶的表情微變,將帕子遞給下人,笑了:“有趣,這劉嫚果然厲害,哪怕是死了也還叫人惦記著。”

作者有話說:

還有二更,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