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腥瑪麗:(第2/4頁)

女妖族是法爾瑞斯大陸上的又一個少數種族,族內只有女性,沒有男性。傳聞中,在神明還經常行走於常世時,女妖一族是深受神明青睞的神侍,她們內部因不同的信仰而分為了多個部落,好比冰霜女妖,林中女妖,夢魘女妖……

很多女妖甚至不覺得彼此是一個種族,心中只有自己所屬的神明與部落。

女妖族也曾是大陸上的大族,只族內各部落間的勾心鬥角,就足夠單開個小法爾瑞斯首腦會議。但是自萬年神戰後,失去了神明庇佑的女妖族,便開始急速衰落,直至成了如今的模樣。

守誓河裏的守誓者軍團,便是在黃金黎明前後,一個被一夜滅族的女妖部落。

她們曾侍奉於秩序女神,雖因此得以逃脫死亡的枷鎖,卻也沒有完全復生,只能常年與亡靈族為伴。在經歷過千萬年守誓河河水的洗禮後,她們失去了生者的色彩,留下了宛如大理石雕像般慘白的軀體,從發絲到眼眸,總讓阿諾有種在看驚悚藝術的錯覺。

守誓者帶來的寒冷,便是冥河中死亡的氣息。她的出場也很特別,並不會像普通的來客那樣,拿著行李,敲響橡木樹學舍的大門。

而是直接就從空中劃出了一道河流,依稀好像還能聽到湍流的河水宛如咆哮的怒吼聲。

在得到阿諾的允許後,一個眼眸全白的女妖,便在一個躍身後,從時刻流動的河水中探出了上半身,長發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往後在空堡的日子裏,她也會一直居於這條屬於她的支流中,可以隨時隨地出現,保護在阿諾的身邊。

其實阿諾當初來上學時,姐姐薩拉曼德就曾提出,讓他去選擇一個守誓者隨行。

“別害怕,她們其實都很可愛,你見到的只是她們半醒的狀態。而且,擁有自己的專屬騎士多酷啊。”年幼的姐姐這樣對弟弟說。

但阿諾還是拒絕了,倒也不是因為害怕,主要是他覺得這樣太興師動眾了。他是去上學的,又不是去犯罪。在守誓女妖的概念裏,根本就沒有“輕一點”這種說法,只有要麽生,要麽死。所以她們一般不與人動手,一旦動了手,那就是你死我活。

死的肯定是對方,因為女妖無法死亡。

簡直是移動的轟炸機。

阿諾覺得上個學而已,沒必要。而且,守誓者也未必願意陪他出這麽遠的差吧?宅在家裏(或者河裏?)不是更舒服?

當然,當阿諾得知其他族的王子王女上學時,至少會帶一個騎士團,甚至是龍騎士的時候,又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後悔。總覺得在華麗上輸給了別人。

美麗而神秘的守誓女妖,就這樣安靜地浮於守誓河的分支之中,她虔誠低頭,為阿諾雙手奉上了一柄取自她靈魂深處的誓言之劍。螺旋烏木的劍柄上,雕刻著蒙眼的秩序女神。沒有刀鞘,只有一柄細長的銀白劍身。

女妖雙眼無神,像極了蒙上雙眼的秩序女神,她用空洞而又飄忽的聲音,宛如歌劇般開口:“秩序女神祝福我族不死,守誓河女王庇佑我等永生,而偉大的您,最年輕的神眷者,精靈女王的幼弟,阿諾萊德殿下,希望您能夠賜予我執劍的權利。從此以後,日日夜夜,守誓者瑪麗·赫卡忒,為您保持清醒。”

和阿諾想的不同,對於這種離開賴以生存的守誓河出差的活兒,守誓女妖們幾乎就沒有不願意的,因為那能讓她們保持清醒,重新體驗活過來的感覺。

守誓者赫卡忒,毫無疑問的,正是她那一批被喚醒的女妖中最強大的那個,她以咬“死”了自己兩個親生的姐妹、三個表親、五個同族為榮。

好吧,守誓女妖其實是不死的,她們只會重新回到守誓河底沉睡,等待著下一次被喚出理智的機會。如果阿諾拒絕了瑪麗用靈魂鑄造的誓言之劍,那她的姐妹們一定會很高興回來咬“死”她,重新爭奪獻劍的機會。

阿諾、阿諾……

已經練習這一套儀式兩天了,就等著這一刻一圓他的中二夢。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了赫卡忒的劍,都不需要握住,只稍一靠近,就讓他打了一個寒顫,那種從心底涼到腳底的感覺真的太特別了。與普通溫度降低而產生的寒冷截然不同,用阿諾上輩子的話來說就是,陰氣過重。

阿諾深吸了一大口氣,這才緩緩舉起了誓言之劍,在赫卡特的兩肩來回輕點了三次,就像一場真正的騎士授劍儀式。

在點下最後一劍的刹那,一道刺眼的銀色光芒,從劍尖發出,射向了空中,勾勒出了兩個花式書寫的姓名。一個是長到只能顯示前面幾個名字的阿諾萊德,一個便是瑪麗·赫卡忒。名字之光閃了兩閃,然後便藏入了赫卡忒的眼眸之中。

“契約成立。”名為瑪麗·赫卡忒的女妖如是說,“我會保護您的生命,重於我的生命,我會捍衛您的榮譽,重於我的榮譽,直至我重新回歸守誓河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