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見神誓難縛

那修士走了出來之後,便將紙鶴又是放了出來,此物在外一翻周轉,又是在數月之後在一次重岸巡遊之際,重新又回到了他手中。

在此上面,他立時感到了氣機牽連,並且通過某種玄妙感應,本能知曉對方在喚他前去碰面。

他想了想,決定與這氣機主人見上一面。

他記著張禦符詔之中所寫。讓他到了天夏之後,盡管去做自己要做的事,順著自己的心意而為,期間不必對誰有所交代,更無需通傳任何人。

這個事情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因為他私下與此人見面,萬一被發現,且沒人為他作證,那麽他與元夏勾連之事自己就辯解不清楚了。

不過他對自己的老師是信任,同時他也問心無愧,終究那神魂只是被改換後才寄附在了他身上,而不是他自己本身。

打定主意之後,他也是沉住心思等待機會,已然到了這一步,反而不能著急。。。

再是數月晃過,這一年又已然接近尾聲,這期間雙方又交換了一次消息,最後確認下來,在元夏墩台附近碰面。

因為在雙方約誓之中有定言,雙方的駐使墩台不受對方所轄制,也不得在不經彼此允許之下動用任何手段查驗,在此交流,就不怕任何推算察看了。

重岸也是沒有急著前去與之會面,而是繼續等待一個接近墩台的機會。

他認為所有的安排都應該出自自然,與自身沒有直接關系,這樣便是推算也是推算不出來,事後便引人懷疑,也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巧合。而唯有這樣,才能讓元夏那一方面的人也是放心,可以取信其人。

而他等待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由於每到元夏的一年輪轉之期,天夏總會派人前往墩台察看,重岸身為虛空巡遊,自是身在其列,故這一次又被派遣了出來。

他坐在飛舟之上,透過舟壁看著外間,虛空浩瀚無垠,本來寂寥所在卻因為有著無數繁星卻顯得波瀾壯闊,而這些星辰之上有了生民居住,才是增添了無數生機。

這些年來,他都是住在虛空世域的表層,對於傳說的裏層很是向往,內心之中十分想去看看,但他還是忍住了,為了大計,他必須在這幾年之中保持自己對天夏真正內情不聞不觀的狀態之中。

曾駑這回也是與他同行,見他望著外間怔怔不出聲,好奇道:“怎麽,重岸道友有新事?”

重岸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曾駑這時聽了時晷發出聲響,他神情嚴肅起來道:“元夏的一年輪轉之期快要到了,我們要多加留意了。”

而在這個時候,負天圖的光芒也是落在了元夏駐使墩台之上。

從幾年前開始,負天圖便時不時渡下一道光芒籠罩此間,說是為了遮去一些事機,蔽絕外部窺看。

天夏對此也不理會,但同樣以都闕儀遮蔽天夏使者駐地,彼此也算是心照不宣。

而這一次,負天圖所落光芒卻是比此前擴張了一張,其邊緣所在,恰好將重岸事先擺在角落裏的紙鶴籠罩到。

重岸也覺得氣機微微一蕩,旋即他攀附在上面的一縷氣意借得負天圖之助,瞬間來到了位於元夏墩台的一處隱秘所在中。

無面修士此刻正在那裏等著他,見到他氣意出現,道:“道友,你總算來了。”

重岸沉聲道:“你們到底是誰?”

無面修士呵了一笑,道:“道友前番幾次與我聯絡,我們的身份,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麽?”

重岸表現出一副煩躁的樣子,道:“那是因為我感應了你們的相召,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無面修士拿出一枚玉佩,擺在案上,用指尖輕輕一觸,就有光芒自上散逸開來,將兩人都是籠罩在內。他意味深長道:“其實我就你,你就我啊。”

重岸眼前拂過一抹抹流光,當中是另一個人的經歷變化,那這就是那縷殘余神魂所帶來的記憶,若是他被取代了,那麽一瞬間就可覺醒本來,從而變換成另一個人。

不過神魂的變化遠比這復雜,無面道人的手段,是令他自身的神魂攀附在重岸原來的神魂之上,兩者相融合,且以他為主,這樣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就不會讓天夏所察覺。

重岸這時皺眉道:“是這樣麽?”

無面修士感受著從重岸身上傳遞過來的神魂牽引,很滿意看到自己的布劃成功了,但是此刻從重岸的反應看來,並沒有將其之完全代替,應該是當中遇到了什麽變故,不過這樣也說得通,否則天夏也不會這麽放心讓其存在下去。

無面修士道:“你想知道的想必你自己也是看到了,若是讓天夏發現,你實則是元夏修士附身,他們又會如何待你?”

重岸冷笑一聲,道:“我現在這樣便很好麽?”他看了無面修士一眼,“你說你是我,可我就是我,我若是受得損折,你怕是也沒有多大關系吧?”